往事不堪回首。
她抹了一把眼淚。
“阿翡,我是紀流光。”白蟾君輕微咳嗽幾聲。
“流光哥哥?”趙翡略顯遲疑。
當年小漁村被北蠻兵屠戮,不是秘密。
她作為幸存者,倒是秘密。
她很少提及,周彥章也不會過問。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白蟾君驀然哼唱,語調溫柔如水。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趙翡不自覺附和,調子透著悲涼。
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歌謠《西洲曲》。
鄰居家流光哥哥唱歌,婉轉動聽。
她每次都要想很多鬼主意,哄得流光哥哥輕吟淺唱。
思及此,她再度落淚。
她不是唯一的幸存者。
那麼,也有可能,除了流光哥哥,還有彆的小夥伴存活下來?
“阿翡,還有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紀流光說出趙翡的心思,爾後探出玉白手指,替趙翡輕輕擦去淚光。
刹那間,趙翡感覺,渾身滾燙起來。
她忍不住捉了紀流光的手,貼著自己的臉蛋蹭了蹭。
這等親昵動作,教紀流光暗自歡喜,一時間忘記了趙翡的不對勁。
直至趙翡摟住他的脖頸,要種下紅痕,紀流光猛然推開了趙翡。
“阿翡,對不起。”紀流光滿是愧疚。
他怎麼可以輕薄阿翡呢。
他這麼做,同登徒浪子有什麼區彆。
這時,趙翡稍微清醒,眼角仍然泛著紅暈。
她感到極度口渴,瞧見文蛤米漿的時候,抱著砂鍋,砸吧乾淨。
紀流光很想攔住,卻來不及開口,隻能微微歎息。
結果,趙翡更加乾渴了,身子骨像一團火燒雲,將自己燃燒不說,還緩緩靠近了紀流光。對於趙翡來說,紀流光是一泓秋水,透著清涼感。
“阿翡,你中毒了。”紀流光雙手擱置在輪椅的把手上,遲遲未動。
把手底下有機關,按動之後,彈出暗器,份有毒和無毒。
可是,紀流光不想傷害阿翡。
他早就打探到阿翡了,卻從未想過相見。
因為他不止一次見到阿翡,和她的夫君,十指相扣,笑語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