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趙莽的慘叫仍在空氣中回蕩。
十指連心之痛讓他麵容扭曲,冷汗與血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地。
他盯著自己光禿禿,血肉模糊的手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薑塵這才慢悠悠地踱步上前,靴子踏在染血的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俯視著因劇痛而蜷縮的趙莽,語氣平靜得令人發寒。
“你不知道,去請你的,是鎮北王麾下的飛雲騎麼?”
“薑塵!你這個混蛋!”
趙莽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憑借一股悍勇厲聲罵道。
“我乃朝廷命官!一方將領!你鎮北王又如何?!難道你報個名號,我趙莽就要束手就擒,引頸就戮嗎?!你以為你是誰!”
薑塵聞言,不怒反笑,隻是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溫度。
他微微彎腰,湊近趙莽,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宣告般的絕對權威,清晰地砸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
“那你現在就給本世子聽清楚了,在這大炎疆土之上,鎮北王若說要你死,誰也留你不到五更。”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神色各異的士卒和林妙音,最終定格在趙莽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加重了語氣。
“皇帝,也留不住。”
說罷,他直起身,仿佛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旁邊的人開口吩咐道。
“正好,省了墨,用他的血畫押。”
“混蛋!你如此無法無天!他日必不得好死……!”
薑塵對趙莽的咒罵充耳不聞,在北境,這種背叛主將之人,向來是遭人唾棄必死無疑的。
薑塵帶著林妙音便走向關押孫文遠的房間。
隔壁的孫文遠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趙莽那淒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叫穿透牆壁,讓他渾身冷汗直流。
雖說十幾年未曾聯係,但他他多年前便與趙莽相識。
深知其行伍出身,性格剛硬,能讓他發出如此慘叫,所遭受的定然是難以想象的酷刑。
一想到此,孫文遠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當薑塵推門而入時,孫文遠正試圖維持鎮定,但不斷顫抖的雙手和慘白的臉色出賣了他內心的極度恐慌。
薑塵也懶得廢話,直接指了指身旁的林妙音,開門見山。
“還認得她麼?”
雖然時隔多年,孫文遠已無法立刻認出女大十八變的林妙音。
但結合眼下情形,對方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林家遺孤。
他喉嚨發乾,下意識地想搬出那些官場套話。
薑塵卻搶先一步,堵死了他的退路。
“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就省省吧。林七已經全撂了,你現在有兩條路,要麼,說出點林七不知道的內幕,要麼,交出一些有用的證據。”
他語氣轉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否則,你對本世子而言,就毫無價值了,一個沒用的人,下場會怎樣,你剛才應該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