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砂礫在晨光中泛著鐵青色,三大家族的軍旗刺破薄霧獵獵作響。呼延瓚的狼牙棒重重砸在點將台上,震得台下五千精騎同時攥緊韁繩,甲胄摩擦聲如潮水漫過整個軍營。
“看!”高懷德的銀槍挑起一縷晨霧,槍纓掃過新兵們曬得黝黑的麵龐,“半月前你們還在啃發黴的乾糧,現在敢不敢跟遼人搶馬奶酒喝?”回應他的是此起彼伏的嘶吼,新兵們腰間的斬馬刀尚未開刃,卻已磨出能映出人影的寒光。
楊業拖著七十二斤重的金背大刀緩步走來,刀鋒在青石地上犁出火星:“記住,楊家槍紮的是遼人的咽喉,不是花架子!”話音未落,三百楊家子弟同時挺槍,槍陣如林,竟讓盤旋的蒼鷹都不敢低飛。
遠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趙禎在禁衛簇擁下登上觀禮台。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宋軍——老兵的傷疤裡滲著驕傲,新兵的眼睛亮得像汴梁城的琉璃燈。當呼延讚率領騎兵方陣呼嘯而過時,揚起的塵土裡隱約透出“赤心殺賊”的刺青,那四個字仿佛在空氣中燃燒。
“陛下,這是新鑄的玄鐵箭簇。”高思繼呈上三棱箭頭,指尖劃過鋒利的刃口,鮮血瞬間滲出,“淬了呼延家祖傳的見血封喉毒,遼人敢碰,三步倒地。”趙禎接過箭簇時,感受到金屬裡還殘留著鍛造時的餘溫,就像此刻沸騰的軍心。
襄陽王趙玨隱匿在觀禮台陰影處,折扇捏得“咯咯”作響。他看著那些曾被埋入黃土的將領如今生龍活虎,終於明白自己麵對的不是一群死人,而是一柄淬了百年鋒芒的絕世凶刃。當宋軍齊聲高呼“收複燕雲”的聲浪掀翻雲層,他後退半步,撞上身後的青銅獸燈——這盞燈,竟與他密室裡那盞謀劃篡位的一模一樣。
趙禎屏退左右,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暗藏係統密鑰的玉佩。當青銅殿門轟然閉合,幽藍的數據流如星河傾瀉,係統機械音在耳畔炸響:“檢測到北伐關鍵節點,啟動‘漢魂’軍團!”
“這些可是你當年的漢軍!”係統投射出全息沙盤,五十萬虛擬兵俑如潮水漫過燕雲十六州地形圖,“步軍是橫掃中原的青州兵,弓兵配備元戎連弩,至於騎兵——”血色光點在地圖上疾馳,竟比飛鳥還快三分,“突騎兵,專破重甲!”
趙禎瞳孔驟縮。沙盤裡的青州兵扛著陌刀列隊,刀刃上鏽跡斑斑,卻仍能窺見千年前寒光;元戎弩兵調試著機關,三矢齊發的嗡鳴仿佛穿透時空;最駭人的是突騎兵,戰馬鼻孔噴出白霧,騎手們麵覆青銅鬼麵,腰間懸掛的狼牙箭囊裡,箭頭泛著詭異的幽綠。
“都不多,也就是五十餘萬而已。”係統語調帶著機械的戲謔,“但宿主需注意,軍團維持時間與國運值掛鉤。”話音未落,汴梁城外突然傳來山呼海嘯般的馬蹄聲,趙禎掀開簾子,隻見天邊黑雲壓城——不是烏雲,是遮天蔽日的漢軍戰旗!
襄陽王趙玨正在王府密謀,忽聞大地震顫。他踉蹌著衝到庭院,望見西方天際,無數漢軍鐵騎踏碎夕陽而來。為首將領手持“漢”字纛旗,麵容竟與史書上記載的霍去病七分相似。趙玨手中的毒酒潑灑在地,在暮色裡蜿蜒成血河:“這...這不可能!”
而校場之上,高思繼的銀槍突然共鳴般嗡鳴。他望著漢軍方陣裡同樣持槍的先祖虛影,喉嚨發緊:“這...這是傳說中的漢軍製式長槍!”呼延讚撫摸著狼牙棒上的紋路,發現與漢軍兵器上的饕餮紋如出一轍。楊業握緊大刀,刀刃映出漢軍陌刀陣的寒光,竟恍惚回到了金沙灘血戰的夜晚。
趙禎握緊腰間玉佩,望著士氣大振的宋軍與憑空出現的漢軍遙相呼應,嘴角勾起笑意。係統冰冷的提示音適時響起:“國運值+20,檢測到襄陽王陣營恐懼值飆升,建議立即——”“不必多說。”趙禎望著漫天旌旗,“傳令三軍,明日破曉,兵發燕雲!”
殿內沉香嫋嫋,青煙在蟠龍金柱間蜿蜒升騰。趙禎手持羊毫,從容不迫地在宣紙上勾畫著《瑞鶴圖》,朱紅禦案上的孔雀藍釉筆洗倒映著他沉靜的麵容。當係統拋出那個尖銳的問題溝通趙禎,問道:”趙玨要奪權,你咋一點不急呢?“時,筆尖的青黛色顏料隻是微微顫了顫,隨即在絹布上暈染出一片栩栩如生的流雲。
“拿賊拿臟,捉奸捉雙,凡事要有證據!”趙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指尖輕撫過畫中振翅欲飛的白鶴,“朕已與涇王叔趙元儼密談,將完整虎符交付於他,如今京師全部兵馬儘在掌控之中。”他放下筆,起身走到鎏金屏風前,屏風上的《江山萬裡圖》在燭火搖曳下仿佛泛起粼粼波光。
“再說了,演戲不演全套,趙玨怎麼露出馬腳?”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窗外夜色如墨,唯有遠處宮牆上火把明滅,恍若暗夜中的鬼火。趙禎凝視著那片黑暗,心中早已謀劃好了一場大戲。他要讓趙玨自投羅網,在鐵證麵前,再無翻身之力。這場權力的博弈,他早已勝券在握,隻待獵物一步步踏入精心布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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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營龍輿之中,鎏金香爐青煙嫋嫋,龍紋錦緞鋪就的軟榻上,趙禎半倚著明黃靠枕,指尖輕輕叩擊著鑲玉扶手。他勾連係統,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趙玨早有反意,寡人之所以不行動,就是要他動手。”
話音頓了頓,他微微坐直身子,望向龍輿外紛飛的大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朕離開了京師,就是給他一個自以為可以贏得天下的機會。”他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卻又充滿掌控全局的自信,“不然,千日防賊,很累的。不是有這麼一句話:止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龍輿外,寒風呼嘯,吹得帷幔獵獵作響。趙禎仿佛能透過層層屏障,看到京師內趙玨蠢蠢欲動的模樣。這場精心設計的局,就等著趙玨自投羅網,而他,隻需靜待獵物上鉤,再給予致命一擊。
寒風卷著黃沙撲在士兵甲胄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十萬大軍蜿蜒如長蛇,旌旗在低空耷拉著,本該疾馳的馬蹄聲,卻像裹了棉絮般綿軟拖遝。自開拔起,這支隊伍已晃晃悠悠走了十餘日,莫說黃河,就連汴京城的影子都還能在天邊隱約窺見。
中軍大帳內,趙禎把玩著一枚刻滿螭紋的青銅令牌,鎏金燭台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在虎皮椅背上扭曲變形。“陛下,前鋒營已三次催促加快行軍速度。”副將抱拳而立,額間沁出細汗,“如此龜速,莫說抵禦外敵,怕是連黃河汛期都趕不上。”
“慌什麼?”趙禎抬眼,眸光似淬了冰,“傳令下去,就說朕要等糧草輜重。”話音未落,帳外忽有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名斥候渾身是血撞開帳簾:“稟陛下!趙玨...趙玨已接管城門衛戍,城中糧草軍械正在連夜調撥!”
帳內空氣瞬間凝固。趙禎嘴角卻緩緩勾起,將令牌輕輕放在案上,指尖摩挲著令牌邊緣,目光望向汴京城的方向,語氣低沉而意味深長:“一切都要看涇王的了。”他起身掀開厚重的貂裘披風,玄色蟒袍下擺掃過滿地狼藉,眼中既有成竹在胸的篤定,又暗含對局勢發展的一絲隱憂。
夜色漸濃,本該向黃河行進的大軍突然調轉方向,如蟄伏的猛獸,朝著燈火通明的汴京城緩緩收攏獠牙。而此時的趙玨,正站在城頭俯瞰整裝待發的叛軍,卻不知自己眼中唾手可得的獵物,早已化作致命的陷阱。
朔風卷著雪粒子砸在楊家軍的玄鐵槍尖上,濺起細碎的冰花。楊元帥捏著那道明黃聖旨的指尖微微發白,目光掃過麾下將士們臉上的困惑。“陛下禦駕親征,本該直驅黃河,怎會突然命我等回軍?”副將攥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馬鞍上的銅鈴隨著馬匹不安的踏步叮當作響。
高家軍營地內,火塘裡的木柴爆裂出火星,映得高將軍的臉色忽明忽暗。“前日還說要與遼軍決戰,如今卻要我們折返京師?”他將聖旨重重拍在案上,羊皮地圖上的朱砂標記被震得微微晃動,“這其中必有蹊蹺!”
呼延家軍的校場上,士兵們正將卸下的攻城器械重新裝車,金屬碰撞聲與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交織。“莫不是糧草出了岔子?”“可沒聽說前線吃緊啊!”竊竊私語聲中,一
夜色如墨,濃重的烏雲遮住了月光,行軍隊伍宛如一條沉睡的巨獸,在黑暗中緩慢移動。楊家軍的營帳外,哨兵握著長槍的手有些發顫,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枯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讓人心神不寧。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營寨的圍牆,直奔中軍大帳方向而去。那黑影身形矯健,動作敏捷,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死士。然而,他沒料到,一雙銳利的眼睛早已在暗處盯上了他——楊延昭手持寶雕弓,弓弦已經拉開,箭尖泛著森冷的寒光。
“嗖!”破空之聲劃破寂靜的夜空,那支淬了毒的利箭如同閃電般射向黑影。死士察覺危險,猛地側身想要躲避,可楊延昭的箭術何等精湛,箭矢精準地穿透了他的咽喉。死士瞪大雙眼,發出一聲悶哼,重重地摔倒在地,四肢抽搐幾下後便沒了動靜。
“有刺客!”楊延昭大聲呼喊,聲音在營地上空回蕩。很快,大批士兵手持火把圍攏過來,照亮了現場。看著死士身上暗藏的密信,眾人心中已然明了,這是趙玨派來通風報信的。如今死士已死,趙玨的陰謀徹底暴露,再無翻身的可能。
消息迅速傳遍整個大軍,趙禎聽聞後,站在營帳前望著夜空,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這場精心策劃的局,終於迎來了最關鍵的勝利,而趙玨,即將為他的野心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此刻的趙禎,身披玄色大氅立在山丘之巔,望著蜿蜒回轉的大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深知,這道旨意帶來的困惑,不僅能迷惑敵軍,更能讓真正的叛賊按捺不住,提前暴露。這場棋局,每一步都暗藏玄機,就等著趙玨自投羅網。
高家老宅的正廳內,檀木八仙桌上的銅爐青煙嫋嫋,高君寶單膝跪地,甲胄上的銅釘在燭光下泛著冷光:“祖父!陛下禦駕親征,正是兒郎報國之時!”話音未落,年邁的高老將軍猛地拍案,震得茶盞裡的茶水濺出:“胡鬨!你當這是尋常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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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楊家祠堂,楊宗保攥著未出鞘的長槍,槍穗在身後不安地晃動。白發蒼蒼的楊老令公拄著龍頭拐杖,渾濁的雙眼卻透著銳利:“京中將有大事,你爹在軍中,楊家更要守好這根基!”祠堂內供奉的曆代牌位在燭光中若隱若現,仿佛也在無聲地警示著局勢的嚴峻。
呼延府的演武場上,呼延丕顯卸了半邊鎧甲,額頭青筋暴起:“老祖!我麾下八百鐵騎已整裝待發!”老呼延家主將馬鞭狠狠甩在石墩上,驚起一圈碎石:“聽好了!一切聽涇王調動!陛下這步棋,是要引蛇出洞!”
三大家族老宅的門扉在夜色中緊閉,三位年輕將領被死死按在家中,卻不知老人們早已透過宮牆的縫隙,窺見了京城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窗外寒風呼嘯,吹得屋簷下的銅鈴叮咚作響,仿佛在為即將上演的大戲奏響序曲。
高家老宅的日晷上,晷針的影子緩緩挪向酉時刻度。高君寶在庭院中來回踱步,靴底與青石板相撞發出沉悶聲響,腰間佩劍隨著動作輕晃,劍穗掃過石階濺起幾點塵埃。他仰頭望向灰沉的天空,喉結上下滾動:“這敕令怎的還不來?”話音剛落,簷角銅鈴突然急響,八百裡加急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楊家祠堂內,楊宗保跪坐在蒲團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先祖牌位底座。老令公枯瘦的手搭在他肩頭,掌心溫度透過衣料傳來:“莫急。”當急促的腳步聲穿透祠堂木門時,老人渾濁的眼睛陡然亮起,示意孫兒起身接令。
呼延府演武場的校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呼延丕顯攥著馬鞭的手早已被勒出紅痕。“來了!”隨著哨兵一聲高呼,渾身浴血的傳令兵翻身下馬,懷中明黃敕令裹著涇王府獨有的金絲織錦。他單膝跪地,扯開喉嚨:“涇王有令!”
三大家族宅邸同時亮起燈火,高君寶展開敕令的瞬間,燭火在紙麵投下晃動的暗影;楊宗保讀罷敕令,長劍出鞘聲清脆利落;呼延丕顯將敕令揣入懷中,振臂高呼:“點兵!”夜色中的京城暗流湧動,涇王的敕令如同點燃火藥的火星,蟄伏已久的力量即將噴薄而出,而趙玨的命運,也將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走向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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