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那張金屬椅子泛著森森寒光。
“坐。”
陳閻王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李遙老實坐下,立刻把頭垂了下去,活脫脫一副被嚇破膽的樣子。
“最近東區很熱鬨啊。”陳閻王不急不慢地繞著椅子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人的心口上,“那個叫阿厲的新人,挺能打。”
李遙的肩膀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副監獄長,我……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不懂?”陳閻王猛地停步,俯下身,那張刀疤臉幾乎要貼到李遙的耳朵上,“劉胖子那條胳膊,到現在還吊著呢。”
“我聽說了,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李遙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我就是個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
“嗬。”陳閻王發出一聲冷笑,直起身子,又開始踱步,“你說得對,你確實像個廢物。”
他話鋒一轉。
“但廢物,有時候也很有用。”
一個錄音筆被他從口袋裡掏出來,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明天有好戲看,你最好彆摻和。”
“什麼意思?”
“西區的孫豪民,想來東區‘拜碼頭’。”陳閻王的語氣充滿了玩味,“據說,是來收拾殘局的。”
李遙心裡冷笑,孫豪民那個蠢貨,真當阿厲是吃素的?
他繼續裝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副監獄長,我隻想安安靜靜服刑,不想惹事。”
“希望如此。”陳閻王拿起錄音筆,轉身朝門口走去,“記住我的話,有些熱鬨,看看就行了,彆把自己看進去。”
第二天下午,放風時間。
操場上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
西區那幫犯人烏泱泱地聚在一起,眼神像狼一樣,不時往東區這邊瞟。人群中央,孫豪民那魁梧的身軀格外紮眼,臉上那道從額頭到下巴的刀疤讓他看起來凶悍無比。
李遙靠在牆角,假裝曬著太陽,眼角的餘光卻鎖定了不遠處一個瘦弱的身影。
許飛,二十出頭,網絡詐騙進來的,長得眉清目秀,在這全是糙漢的鬼地方,就像羊圈裡混進了一隻小白兔,紮眼得很。
“小美人兒!”
孫豪民那帶著濃濃惡意的聲音響徹操場。
“過來陪哥幾個聊聊天!”
許飛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勁地往牆角縮:“孫哥,我……我沒犯錯。”
“誰說你犯錯了?”孫豪民獰笑著大步走過去,肥膩的大手直接伸向許飛的臉,“哥就是想認識認識東區的朋友。聽說你們東區能打的都死絕了,現在就剩下一群軟蛋?”
周圍的犯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看熱鬨的,等著撿便宜的,不懷好意地笑著。
李遙裝作害怕的樣子,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腦海中,一道指令已經無聲地發出。
“救許飛,立威。”
孫豪民的手指剛要碰到許飛的臉蛋,一隻手如鐵鉗般從旁邊探出,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是我罩的。”
阿厲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麵無表情。
孫豪民扭頭一看,是個眼生的新麵孔,頓時勃然大怒:“你他媽算哪根蔥?給老子滾開!”
阿厲沒說話,手腕猛地一擰。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頭錯位聲,讓整個操場瞬間鴉雀無聲。
“啊——!”
孫豪民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兩百多斤的身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草!弄死他!”
他那五個膀大腰圓的手下反應過來,同時撲了上來。
衝在最前麵的壯漢一記炮拳直奔阿厲麵門,拳風呼嘯。阿厲隻是微微一側身,壯漢的拳頭擦著他的耳朵打了過去,而阿厲的手肘已經閃電般地鑿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
那壯漢連哼都沒哼一聲,眼珠子一翻,直挺挺地癱了下去。
另一個從背後死死抱住阿厲的腰,想把他摔倒。阿厲看都沒看,反手抓住那人的頭發猛地往下一扯,膝蓋閃電般向上頂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