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專案組的視線,死死盯在那個年輕刑警身上。
畢卓一步搶到他跟前,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一股即將爆發的激動:“說!找到什麼了?”
年輕刑警咽了口唾沫,極力想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但顫抖的指尖還是出賣了他。他指著白板上被圈出的三個名字——薑誌責,周仁德,徐斌。
“畢隊,周隊,是徐雯!一切都跟徐雯有關!”
他語速快得像連珠炮:“七年前!《順城晚報》的前記者徐雯,因為調查華康醫院的器官移植黑幕,被薑誌責和周仁德聯手告了!罪名是敲詐勒索!我剛扒出了當年的庭審記錄,薑誌責,就是關鍵證人,他拿出了偽造的醫療記錄,反咬徐雯威脅他!周仁德,名義上的‘受害人’,他提供了徐雯向他‘要錢’的假證據!”
他的手指猛地劃向最後一張照片。
“還有徐斌!大正律師所的合夥人!他就是當年薑誌責和周仁德的代理律師!所有臟東西,都是通過他的手,遞交到法庭上的!”
“轟!”
一句話,像一顆炸雷在會議室裡平地炸開。
薑誌責,周仁德,徐斌。
三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被一條七年前的陳年舊案,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他們,是聯手把一個女記者送進監獄的劊子手!
“報複!是複仇!”畢卓一拳砸在桌麵上,眼裡的光幾乎要噴出來,“錯不了!凶手是給徐雯報仇!”
他豁然轉身,對著所有人咆哮下令:“立刻!把當年那起案子的所有卷宗,每一個字都給我摳出來!另外,馬上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時秘密盯死徐雯!我要知道她出獄後見的每一個人,聯係的每一通電話,花的每一分錢!”
壓抑了數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所有人都覺得找到了死穴,精神大振,正要分頭行動。
就在這時,一個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畢隊,我看還是先等等。”
趙平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依舊是那副標準化的微笑,但話語裡的分量卻不輕。
“目前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推測。三個死者和徐雯有關聯,這確實是重大線索,但不能直接證明,人就是徐雯指使殺的。”
他走到白板前,指了指那幾個名字。
“我們沒有直接證據。這種情況下,貿然對徐雯實施監視,一旦被對方察覺,就是打草驚蛇。如果她背後真有那麼一個專業的殺手組織,我們的監視人員,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一番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眾人剛剛燃起的火苗。
有道理。
凶手那變態的反偵察能力,普通監視手段在他們麵前就是個笑話。
一個老刑警也跟著點頭:“趙督查說得對,連凶手影子都摸不到,監視風險太高了。而且光憑一個舊案的推測,上麵恐怕也批不下來監視令。”
畢卓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他看著趙平安那張滴水不漏的臉,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又是他!
每次案子剛有點眉目,這個姓趙的就跳出來,用各種程序、規定當絆腳石。他到底想乾什麼?他根本不是想破案,他是在故意控製案子的節奏和方向!
畢卓心裡跟明鏡似的,趙平安就是在搗亂,可他媽的,自己偏偏沒證據當著所有人的麵撕破他的臉!
“那按趙督查的意思,我們就乾等著?等第四個、第五個死者出現嗎?”畢卓的語氣裡全是刺。
趙平安好像沒聽出他的火氣,依舊平和:“當然不是。既然線索指向徐雯,自然要去查。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認為最穩妥的方式,是先側麵了解,正麵接觸。”
他看向畢卓,慢條斯理地給出建議:“可以派人去跟她談談,就以了解當年舊案為由頭,觀察她的反應。如果她真有問題,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肯定能從她的言談舉止裡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