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以趙氏莊園為圓心的三公裡範圍內,被特警和治安員翻了個底朝天。
每一棟彆墅,每一個花園,每一處高樓的天台,都被搜索了不止一遍。
數個小時過去,結果卻是一片空白。
沒有可疑人員。
沒有炸藥痕跡。
甚至連一個可疑的煙頭都沒找到。
整場聲勢浩大的搜捕,浩浩蕩蕩,卻空無所獲。
治安員們一遍遍重複著相同的流程,從最開始的緊張警惕,到後來的麻木,最後隻剩下挫敗。
他們不知道,就在爆炸發生後的第一時間,真正的引爆者李明澤,早已在張誌成的遠程指揮下,冷靜地收好所有設備,從容撤離。
他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專家們推測的三公裡,而是距離趙氏莊園足足五公裡外的一處廢棄建築。
這個距離,完美地避開了所有常規的信號追蹤和排查範圍,也讓高傑孤注一擲的飽和式搜索,變成了一場天大的鬨劇。
趙氏莊園的靈堂內。
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凝固在空氣裡,令人作嘔。
高傑站在門口,臉色慘白。
對講機裡,一次次傳來的沒有發現的彙報,讓他手腳冰涼。
找不到凶手,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可這個案子,必須給一個交代。
死的不是普通人,一個是趙家的掌舵人趙鶴雲,另一個,是代表著“那位”意誌的陳輝錦。
陳輝錦的死,已經不是順城一個市能承擔得起的後果。
他下意識想到了自己的師父陳慶。
可這次,師父會幫自己嗎?
恐怕不會。陳輝錦是師父的親侄子,某種意義上,師父對“那位”也負有連帶責任。在這種情況下,不把自己推出去當平息怒火的替罪羊,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高傑,注定會成為一枚棄子。
幾位從省城緊急趕來的要員,臉色陰沉地站在不遠處。
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衝到他麵前,指著他的鼻子怒吼,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的臉上。
“高傑!安保工作是你負責的!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被炸死了!你說!你他媽是乾什麼吃的!”
高傑低著頭,一言不發,承受著所有的怒火。
周圍的其他官員,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開口。
許久,梁文鑫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他看了一眼莊園外那些被攔住、臉上寫滿驚恐的富人區居民,聲音疲憊。
“解除封鎖吧,再這樣下去,會造成更大的恐慌。”
他轉向高傑,語氣裡沒有責備,隻有一種公事公辦的冷靜:“把力量收回來,轉入全城範圍的秘密排查。今天所有到場的賓客,每一個人,都要查。尤其是他們的司機、保鏢和隨行人員。”
命令下達,意味著這場失敗的現場圍捕正式結束。
看著特警和治安員開始有序撤離,高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知道,秘密排查就是大海撈針。凶手能在如此嚴密的安保下完成爆炸,絕不會在身份背景上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