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亮,幾輛掛著普通牌照的黑色商務車就悄無聲息地滑進了陳慶的彆墅。
車門拉開,跳下來一水的黑西裝,個個麵無表情,走路帶風,一看就不是善茬。
為首的男人叫高博,是陳子陽連夜從國際頂尖安保公司挖來的狠角色。
高博一揮手,他手下那幫專業人士立刻散開,像一群冷血的獵犬,開始對整個莊園進行寸土不讓的排查。
牆體,紅外線,通風口,下水道,專業的探測器發出單調的蜂鳴,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匿危險的縫隙。
甚至連陳慶最喜歡的幾盆名貴蘭花,根部的土壤都被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遍。
書房裡,高博麵色沉靜地彙報:“陳先生,第一輪防爆排查結束,沒發現問題。我們另外加了兩組流動哨,二十四小時巡邏。還帶了六條防爆犬,它們比機器更管用,已經部署在各個出入口。”
陳慶癱在沙發上,一夜沒睡讓他整個人都脫了相,眼眶深陷,眼球裡布滿了蛛網般的血絲。
他啞著嗓子嗯了一聲:“很好。”
高博打量著自己這位新雇主,對方那副驚弓之鳥的樣子,絕對不是求個心安那麼簡單。
“陳先生,冒昧問一句,”高博斟酌著開口,“您突然啟動最高級彆的安保,是收到了什麼具體的風聲嗎?比如對方可能采用的方式?有具體信息,我們的防禦才能更有針對性。”
陳慶的眼皮狠狠一跳,端起水杯的手都有些不穩。
他灌了一口水,強行壓下心頭的慌亂:“沒什麼,人老了,怕死。最近外麵不太平,就當我花錢買個踏實。”
高博不再多問,客戶的秘密他沒興趣探究,拿錢辦事而已。
“明白,我們會確保您的絕對安全。”
高博退下後,陳子陽推門進來,臉色比陳慶還要難看。
“叔,那個劉建立真他媽邪門!”陳子陽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一股子挫敗和驚懼,“就像有人在背後給他開了天眼,憑空消失了!”
“戶籍上說他住在拆遷樓,我們的人過去,樓去人空!鄰居說好幾天沒影了。銀行賬戶,最後一次動賬是一周前,取了幾百塊現金,然後就再也沒任何記錄!手機關機,定位不到!”
陳慶手裡的玻璃杯被他捏得咯吱作響,骨節一片慘白。
“一個七十歲的老棺材瓤子,沒錢沒勢,他能上天遁地不成?!”陳慶的嗓音裡全是壓不住的暴躁,“一個普通人,信息能乾淨到這種地步?消費記錄呢?出行記錄呢?滿大街的攝像頭都是擺設?!”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陳子陽的額頭滲出冷汗,“我找了最好的技術員去查,說所有關於劉建立的數據,都像被一堵看不見的牆給擋住了!每次快摸到線頭,線就斷了!背後絕對有頂尖高手在給他擦屁股!有人在幫他,或者說在用他!”
這個結論,像是一桶冰水,從陳慶的天靈蓋澆到了腳後跟。
他心底那點僥幸被徹底澆滅了。
對劉建立的調查越是困難,就越證明,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暗中操控一切。
那個殺手組織!
他們殺了那三個人,現在,又在幫劉建立躲起來!
下一個就是我!
這個念頭幾乎要把他的理智吞噬!
“叔,白城現在就是個火藥桶,太危險了!”陳子陽看著陳慶幾近崩潰的樣子,忍不住勸道,“對方的手段太詭異,根本防不勝防!您不如先出國避避風頭,等這陣子過去再說!我留在這兒盯著!”
“不!”
陳慶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一聲咆哮,順手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
啪——!
玻璃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