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溫度冰涼,力道卻不容抗拒。
“解脫?”他重複著,逼近她,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沈清辭,遊戲不是你這麼玩的。既然你選擇了開始,那麼什麼時候結束,由我說了算。”
他靠得極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睫毛下的陰影,和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在我沒有玩膩之前,你哪兒也彆想去。”他一字一頓,宣告著他的所有權和掌控力,“霍太太這個位置,既然你坐上了,就給我好好坐著。至於離婚……”
他鬆開手,仿佛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用指尖彈了彈並不存在的灰塵。
“等你什麼時候,學會不再玩這些幼稚的把戲再說。”
說完,他不再看她,徑直越過她,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向房門。
“砰——”
沉重的房門被關上,隔絕了他的身影,也仿佛將一室令人窒息的壓抑留給了她。
沈清辭站在原地,手裡還捏著那份剛剛簽好的離婚協議。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底卻沒有多少意外。
霍寒庭的反應,在她提出離婚的那一刻,就已經預想到了。他那樣驕傲且掌控欲極強的男人,怎麼可能容忍由她來主導這場關係的開始和結束?
尤其是,以這種近乎“拋棄”的方式。
這第一步,比她想象中還要艱難。
但是,沒關係。
沈清辭緩緩低下頭,看著紙上“沈清辭”三個字。前世,她用自己的任性和惡毒,將這個簽名變得醜陋不堪。這一世,她要一筆一劃,用自己的行動,將這個名字重新寫乾淨。
霍寒庭不簽字,在意料之中。
但她態度的轉變,這第一份“禮物”,已經送出去了。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漣漪,已經蕩開。
她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晨曦微光穿透雲層,灑落在霍家龐大而精致的庭院裡。
新的一天開始了。
也是她,沈清辭,新生的第一天。
離婚不是唯一的路,甚至不是最快的路。真正的贖罪,是改變既定的命運軌跡,是彌補造成的傷害,是讓自己……成為一個值得被尊重的人。
她拿起那張離婚協議,一下一下,將它撕得粉碎。白色的紙屑如同雪花般飄落進垃圾桶。
霍寒庭,你不放手是嗎?
那就讓你看看,這一次的沈清辭,會如何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