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沈清瀾沒有動，眼神裡充滿了警惕。
“這裡麵，是沈氏集團3%的股份轉讓協議，我已經簽好字了。”沈清辭平靜地解釋，“還有一張機票和一張銀行卡。卡裡的錢，足夠你在國外開始新的生活，完成學業，或者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這些都是她用那筆股票收益，加上變賣了幾件霍家給的、她並不喜歡的珠寶，迅速籌措準備的。那3%的沈氏股份，是她成年時養父母給的，前世被她很快敗光，這一世，它應該屬於真正為沈家著想的沈清瀾。
沈清瀾徹底震驚了，她看著那個文件袋，又看看沈清辭，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股份？機票？錢？
這完全不是沈清辭會做出來的事情！她不是應該死死霸占著沈家的一切，恨不得自己這個真千金永遠消失嗎？
“你……你到底想乾什麼？”沈清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以退為進？還是霍寒庭教你這麼做的？又想設下什麼圈套給我？”
她的不信任，像一盆冷水，澆在沈清辭心上。但她知道，這是她應得的。
“沒有任何圈套。”沈清辭搖了搖頭，眼神坦蕩，“這隻是我……遲來的懺悔和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我知道這遠遠不夠，但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全部。”
她頓了頓，看著沈清瀾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姐，離開這裡，去開始你真正的人生吧。你值得更好的未來，而不是被困在這灘由我製造的爛泥裡。”
沈清瀾怔怔地看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虛偽或算計的痕跡，但是沒有。那雙曾經充滿了嫉妒和欲望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像一汪山泉，隻有深切的悔意和一種……近乎破碎的真誠。
咖啡館裡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陽光透過玻璃窗，在兩人之間的桌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許久，沈清瀾才緩緩伸出手，拿起了那個文件袋。她沒有打開看，隻是緊緊攥在手裡，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清辭，眼神依舊複雜，但那層堅冰似乎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沈清辭，”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你這是真心還是又一場表演。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詞語。
“我收下這些，不代表我原諒你。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沈清辭的心沉了沉，但依舊點了點頭：“我明白。”
沈清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重新看透。
“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不再停留，拿著那個文件袋，轉身離開了咖啡館，背影決絕而孤單。
沈清辭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
桌上的黑咖啡已經徹底涼透，苦澀的味道仿佛浸透了她整個心房。
她知道，想要融化姐姐心中的冰山，一次見麵，幾句道歉，一點補償，是遠遠不夠的。
但這第二步，她終究是邁出去了。
她攪動著冰冷的咖啡，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無論前路多麼艱難，無論他們是否相信，她都會沿著這條贖罪之路，一直走下去。
直到，問心無愧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