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_重回宿敵年少時_线上阅读小说网 

5 第 5 章(2 / 2)

有人笑了一聲,緊接著,清冽如泉水的聲音響起:“你能出多少錢?”

藺九塵眉頭一挑有些詫異,這人聲音倒是清澈乾淨,瞧著不像那種掄大錘打鐵、常年受煙熏火燎侵襲的人。

“閣下要多少,在下便有多少。”

“可是公子的師父不是死了嗎?”那人頓了頓,又道:“我記得先慕家主慕崢主修陣術,死於十三年前,怎麼死的來著……想起來了,祟難,一艘載客的靈舟上竟然有隻高境祟種。”

藺九塵麵無表情,抽出腰側的長刀。

陰影處的人“唔”了一聲:“抱歉,又想起來了,藺公子還有個師父呢,任前輩,想必您方才所說的恩師是那位吧……可他好像失蹤了?”

話音剛落,藺九塵拔刀便劈,凜然刀光呼嘯衝去,照亮黑暗,映出藏在冥穢裡的雪衣青年,一頭長發竟是霜白,鐵質麵具遮住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毫無情緒的眼眸。

徐無咎抬手,一根小臂長的鍍金長棍從袖中飛出豎立在身前,棍身飛快旋轉,藺九塵的刀光與之相撞,轟然炸開,威壓掀起滿地泥塵。

他抬手握住,單手下揮,棍身凜然,與藺九塵隔著滿園塵埃對視。

“任風煦失蹤前見過的最後一人是我,包括當年慕家主死時我也在,關於他們的事情,我知道的遠比你多,藺公子此番前來還有朝家主的意思吧,她追了我這麼多年,不累嗎?”

徐無咎冷著臉,一手握緊長棍:“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你隻需要告訴我十二辰是何物,我便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

院裡靜得駭人。

一息,兩息,藺九塵開口:“你要十二辰作甚?非主人無法使用神器,如今十二辰無主,你拿了也是個擺設。”

“我可沒說我要用。”徐無咎笑了下,“好奇不行嗎,難道藺公子不好奇可掌四時流轉陰陽輪回的寶物,是否真的能借天脈之力斂骨吹魂呢?”

藺九塵隻是冷冷看著他,神容並未有半分波瀾。

徐無咎慢慢走近,聲量放低:“外人不知道十二辰是什麼,連鶴階都沒見過,但你作為內門大弟子,是慕崢和朝蘊傾心培養的慕家棟梁,日後慕夕闕當上家主,你便是她的二把手,你知道十二辰為何物。”

“難道你不想知道,任風煦在哪裡,你師父的死因究竟為何?”

他走至藺九塵三尺之距,而藺九塵低垂眸子,動也不動,似乎被他的話蠱惑,心下正在猶豫掙紮。

徐無咎麵上牽出的笑倏然散去,小臂長的棍子從兩端橫生半截,變成一根足有八尺高的長棍,他抬手便劈。

而一動不動的藺九塵忽然抬眸,無形罡風縈繞周圍,長刀懸立在空中,刀氣凝成金剛圓罩護在身側,抵擋了朝他劈來的長棍。

“任前輩死了,對嗎?”藺九塵開口,似早就猜到。

刀吟風落,隻是眨眼之間,他的身影閃現至徐無咎身前,長刀架在他的脖頸處。

徐無咎麵無表情,即使藺九塵的刀再往前一寸便能劃開他的動脈,他動也不動。

藺九塵問:“十三年前我師父得知,有能祛除穢毒的神藥就生在海外仙島,為救長女,他乘坐靈舟前往海外,舟上卻混入了隻祟種,滿舟三百人,隻活了一個七歲的孩童。”

“你在舟上。”藺九塵用了力道,刀鋒割破徐無咎的肌膚,血水頃刻間流出,“那孩童是你,你如何活下來的?”

徐無咎垂了眼,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目光毫無焦點落在地麵,半分不回應藺九塵。

藺九塵的刀身又深了幾分,最後一絲耐心也快耗儘:“說,我敢殺你。”

徐無咎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盯著地麵說道,喃喃道:“原來你我都是棋子,我以為我與你有何不同呢。”

藺九塵擰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那坑坑窪窪的泥地中,覆蓋在最上層的泥沙急速退去,仿佛底下有個吸附陣法,隨著泥沙退下,寫著晦澀經文的金色圓盤從地底浮現。

藺九塵瞳仁微縮,反應迅速,一手抓起徐無咎的衣領將他扯起,兩人迅速瞬移至草屋上方,可也已然來不及。

那地底浮現的圓盤已聚成半圓金剛罩,將整個院落包圍起來。

幾十裡外,密林深處。

身著湖青長袍的中年男子淡聲說:“殺陣已開,待兩人為破陣筋疲力竭,你便去殺了徐無咎,將穢毒種在藺九塵經脈中,後日禮宴鶴階會派人前來,在那日必須除掉他。”

聞時燁抬手,掌心凝出個琉璃盞,晶瑩剔透的瓶中卻有一團濃黑之氣正盤旋縈繞。

身後黑衣青年拱手行禮:“是。”

他抬手去接。

錚——

昏暗之中,暗金流光劃破虛空,割斷脖頸,血線噴濺而出,溫熱的血液濺在聞時燁側臉。

轟然一聲,有人倒地。

聞時燁猛然轉身,足尖輕踮退至數十丈後,他望向密林深處,剛停沒多久的雨又下了起來,映出遠處一道模糊的身影。

她步步走近,一張陌生普通的臉現出,聞時燁皺了眉,在腦海裡思索這人究竟是誰,她給他一種強烈的危險感,能在他麵前一擊解決一個金丹滿境的修士,修為定然不弱。

十三州現存的高手裡,他找不出任何一張臉能與之完全匹配。

難道是易容了?

可他卻瞧不出半分易容的痕跡,若非這人就長這副模樣,那便隻剩下一個可能性——

她的易容術已臻至絕列。

“閣下哪位?”聞時燁拿捏不準來者到底修為幾重,不敢輕舉妄動,眯了眯眼,低聲詢問。

黑影從林中徹底走出,她彎眼輕笑,歪了歪腦袋,像看一個將死之人般看著他。

“來殺你的人啊。”

聞時燁猛然拔刀,抵擋來者不由分說砸來的劍光,長刀與劍光相撞的瞬間,從虎口傳來一陣戰栗,幾乎讓他險些握不住刀。

這女子的修為要高過他。

聞時燁活到現在還是頗為惜命的,他一邊抵擋一邊退避,說話也亂了幾分:“冤有頭債有主,我並不記得自己招惹過閣下。”

可那女子一句廢話也不多說,她旋身揮劍,劍氣化為剛猛殺意,那柄看似普通的劍響起曠古絕吟,一劍祭出,直逼他的命門,快到他根本瞧不清。

聞時燁用儘靈力抵擋,將那劍氣化開後急速奔逃,猛吹厲哨,想喚一裡外的暗衛現身,可哨聲消散也未見一人出現。

無一人來。

已經全數死於她手中。

磅礴的殺氣從身後逼來,他的脊背汗毛倒立,趕忙握刀轉身抵抗,與長劍相撞,火光迸裂,兩人目光對視。

聞時燁瞧見一雙冷然的眸子,她的眼底淬著的,是決然強勁的殺意與仇恨。

他還聽到一聲飄忽、但又咬牙切齒的低喃:“怎麼會無冤無仇呢?你可是害我失去了一位摯親,如今險些讓我失去第二個。”

話音落下,那行快劍的女子厲然抹劍,劍氣偏鋒側近,擊碎他的長刀,勢如山嶽欲摧般割斷他的脖頸。

聞時燁愣愣望向麵前的女子,那雙輪廓普通到毫無特點的眸子,卻讓他在瀕死之際想起了另一雙眼眸……

十三年前,他也是這般站在遠處,看那渾身浴血的男子與那隻祟種同歸於儘,臨死之前,那雙往日溫和的眼眸中閃著純粹濃重的殺意,隔著十幾人,精準看向他。

那人死前對他說——

“我們慕家任何一人枉死,隻要慕家還有一人活著,便是窮儘萬水、粉身碎骨也要雪恨,來日,我的徒弟,我的女兒定會取爾等項上人頭。”

聞時燁捂住脖頸,“嗬嗬”吐血,聲似破敗風琴。

“你,你是……”

那三字未曾吐出,他已經倒地。

雨水衝刷了滿地血跡,血水浸染慕夕闕的黑裙,她垂眸看去,隨著炸起的雷光,看清了倒映在水麵中的麵容,那張與她真正麵容沒有一絲相關的臉。

前世一百多年裡,慕夕闕學了一手登峰造極的易容之術,畫皮捏骨,靠著這本事數次死裡逃生,從鶴階眼皮子底下招搖而過。

她抬劍,用那柄隨意買來的劍在聞時燁衣衫上擦了擦,將血水全數抹去,回身來到那隨從身邊,撿起地上摔落的、裝有穢毒的琉璃盞。

距今幾十裡外有處殺陣,這等陣法其實殺不了藺九塵,但前世這穢毒便是趁藺九塵破陣虛弱之際種下的,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在她與聞驚遙的訂婚宴上,鶴階長老親至,隨身攜帶的法器看出了藺九塵身上的穢毒,慕家與鶴階雙方打鬥,藺九塵幾乎被鶴階打得半死,薑榆背著重傷的他逃往城郊,被鶴階堵個正著。

十三州凡染穢毒之人,要麼被鶴階當場斬殺,要麼自戕保全家族名聲,藺九塵選擇了後者,等慕夕闕得知消息匆匆趕來後,隻來得及收屍。

這雨越下越大,慕夕闕渾身已然濕透,她垂眸淡淡看了眼手裡的琉璃盞,單手一揮,將它收進乾坤袋中。

如今她修為不如前世,易容術維持不了多久,她不能在此刻現身在藺九塵麵前,難保不會在助他破陣的途中易容術失效,左右這陣法隻會困他一段時間,有徐無咎相助,藺九塵傷不了。

慕夕闕轉身,正欲離開——

又一聲悶雷炸起,驟雨急促,映出一道蒼勁挺拔,模糊蕭肅的身影,遠遠從林中走出。

他走近了,清俊的麵容在十三州遠近聞名,瑩亮剔透的眸子隻在她身後的屍身上停頓了一瞬,接著便安靜收回,落在了她身上。

慕夕闕悄無聲息握緊手中的劍,紅唇翕動,雷聲遮住了她的聲音。

“……聞驚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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