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心軟。”
“你怎麼知道?”
“我有數據。”
“什麼數據?”
“你每次說‘宋斯年’時,聲音都會低一點。”
“你這觀察欲太強了。”
“我隻觀察你。”
“你這話要是放到彆的女孩身上,她能直接以身相許。”
“那我不是彆人。”
“你想乾嘛?”
“繼續等你。”
“等什麼?”
“等你靠近。”
她怔了怔,心頭忽然一軟。
傘外的雨還在下,風有點涼,她慢慢走近,肩膀輕輕貼上他的。
兩人都沒再說話,隻聽雨落下的聲音。
那聲音有點輕,也有點溫。
他低頭,看著她的側臉,輕輕笑了。
“苒子,”他說,“這場雨挺好。”
“為什麼?”
“因為我又能和你重合一次。”
她抬頭:“什麼重合?”
“我的低溫,遇上你的溫度。”
“那現在呢?”
“剛好。”
那晚,他們一起走回家。
街邊的燈光斷斷續續,風吹著傘晃。
她手裡的傘柄有點滑,他伸手去握。
那一刻,兩隻手交疊,雨水順著傘骨往下落。
他們誰都沒鬆開。
屋裡亮著燈,窗簾半掩,水滴聲被隔在外麵。
她靠在門邊,鞋還沒換,就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苒子,下次冷戰,記得帶傘。”
“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再跑過來淋雨。”
“那你自己不會來?”
“我怕你不要我來。”
“那現在呢?”
“現在你來了。”
她笑,笑得眉眼都彎。
“那就彆再錯過。”
……
阮時苒醒來時,枕邊那一塊已經涼了。
宋斯年果然又早起,廚房裡隱約傳來鍋勺輕輕碰撞的聲音。
她躺了會兒,回想昨晚。
那場雨像一根線,慢慢把他們兩個人的冷戰縫合。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遞過那杯薑湯,說“燙著了”,聲音很輕。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這段關係從甜到澀,從熱到冷,再從冷回暖,竟是一步步磨出來的。
她披上外套,走進廚房。
宋斯年正低頭切菜,背影挺直,白襯衫袖口挽起到手臂,整個人帶著一種克製的溫柔。
爐火閃著小小的光,他抬頭看她時,眼神比那火還亮。
“起這麼早?”她問。
“夢見你餓。”他說。
她沒再多接話,隻走過去拿碗。
一陣香氣湧上來,是豆漿和煎蛋的味道。
他總能在普通的日子裡,把柴米油鹽做得像某種儀式。
他們坐在小餐桌旁吃飯,窗外陽光一點點亮起來。
阮時苒看著他喝豆漿的樣子,忽然想到一句話——
有些人的溫度,不是靠近才感到熱,而是離開就覺出冷。
她有點想笑,也有點想歎。
這段感情讓她學會太多:學會克製,學會道歉,也學會在人心軟時低頭。
——
午後的學院裡靜悄悄的。
宋斯年那天要去講一場公開課,她陪他去。
走在路上,他提著文件袋,步伐穩穩的,像一條線延伸到陽光深處。
她跟在他身邊,覺得這人似乎永遠知道自己要往哪走,而她隻是習慣在他的步伐旁邊。
講座廳裡,學生漸漸坐滿。
他站在講台上調設備,黑板上寫滿公式。
阮時苒坐在最後一排,筆尖點著筆記本,目光卻被他吸了過去。
那一刻,她意識到他和她認識那年幾乎沒變——
依舊冷靜,依舊讓人安心,依舊在理性裡藏著一股不可捉摸的溫度。
學生們問了一個問題:“宋老師,您講的熱平衡,是不是也能用在人和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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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裡哄笑一陣。
他頓了頓,微微一笑,說:“能。兩個人若能不怕彼此的熱,就算平衡。”
笑聲過後,掌聲響起。
阮時苒低下頭,指尖在本子上輕輕劃了一筆。
那一瞬,她忽然有點恍惚。
原來他所謂的“熱平衡”,說的是他們。
——
講座結束,她在門口等他。
傍晚的風帶著青草的味道,吹得裙角一動一動。
他從階梯上走下來,神情溫和。
路燈剛亮起,光線切在他肩頭,邊緣鑲了一層金。
兩人一起往外走。
她沒說什麼,他也沒開口。
隻是走到樓梯轉角時,風一陣吹過,她伸手壓了下頭發,他順勢伸手替她把那縷發輕輕掠到耳後。
動作輕,卻精確得讓人心口一緊。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長廊,腳步聲被風攪碎。
她忽然覺得,戀愛這件事最奇妙的,不是動心,而是習慣。
習慣有人等你、有人聽你說話、有人為你把頭發撥開。
她不知不覺笑了一下。
“笑什麼?”他終於開口。
“沒什麼。”她輕聲道,“就是覺得,現在挺好。”
風吹過走廊儘頭的槐樹,葉子一陣沙沙作響。
她的聲音被風帶走一點,柔得幾乎聽不清。
宋斯年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燈光在他眼底閃著細微的亮,她的倒影清晰地映在那光裡。
他沒有再說話,隻伸出手。
她看著他,遲疑了一瞬,還是走了過去。
手指交握的瞬間,空氣似乎也有了溫度。
他掌心溫熱,帶著一點細汗,她的指尖被那溫度包住,整個人都輕了幾分。
——
夜裡回到家,窗外的雨再次落下。
阮時苒靠在沙發上,聽著雨聲,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句玩笑——
他說他做“愛情的熱力實驗”。
現在看來,那不是玩笑。
他是真的在用所有理性的方式,去靠近她、理解她、愛她。
那種愛沒有驚天動地,沒有烈焰,隻是日複一日的溫度相融。
而她,也終於不再躲,不再反問,不再逃。
雨落在窗沿上,濺出一圈圈細微的水花。
她起身去廚房倒水,宋斯年正在擦桌子。
兩人沒有說話,隻有雨聲和細碎的碗聲。
她端著杯子站在他旁邊,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背。
那是個幾乎下意識的動作。
他愣了下,轉過身。
“怎麼了?”
“沒事。”她說,“隻是……溫度剛好。”
宋斯年沒笑,隻看了她一會兒,眼底一點光亮慢慢擴散開來。
然後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
兩人都沒再說話。
天陰得很早,整個城市都籠在一層潮濕的灰色裡。
阮時苒走出地鐵口,風一吹,臉上的粉都帶出幾分涼意。
她今天遲了兩分鐘。
不是懶,是早上豆漿機出問題,宋斯年一邊修一邊非要堅持“這事不能拖”,
最後還是她看不下去:“你要再修我就吃生黃豆。”
他說“實驗不能半途而廢”,
她丟下外套,自己修好了。
——那一刻她其實有點火。
人不是機器,她也不是實驗對象。
隻是現在回想起來,又覺得那場小爭執微不足道。
可人情緒有時候不是邏輯。
理智告訴她不該計較,可心裡仍像有一根刺。
進公司時,前台笑著說:“苒姐,你老公剛剛給你送了東西。”
“他不是我老公。”
“哦——那你男朋友真細心。”
阮時苒沒再多說,隻接過那個便當盒。
便簽上寫著一行字:
【豆漿機已複原。下次生豆我喝。】
她看著那行小字,氣笑了一下。
“宋斯年,你真是……連哄人都不走尋常路。”
——
午休時她去食堂。
幾個同事在閒聊,說最近學院要評選“科研情侶榜”,
有人打趣:“苒姐,你和宋老師妥妥入圍吧?”
她笑了笑:“我們還沒那麼誇張。”
“誇張嗎?我看他挺寵你的。”
“寵也有時候挺煩。”她脫口而出。
幾個人一愣,笑著接話:“你們這種煩,彆人想要還沒呢。”
阮時苒笑著應付,可心底那點隱約的不平靜又浮上來。
他們看見的是甜蜜,可沒人看見那些被日常瑣碎磨出的細裂。
宋斯年太完美,也太“穩”。
穩到像一麵鏡子,她偶爾在那裡麵看見自己——
浮躁、焦慮、甚至無理取鬨。
有時候,她想打破那麵鏡子,隻為了證明她也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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