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想要達到精湛微妙的醫術境界,通曉幽深隱秘的病情,沒有不首先通過望診而有所收獲的。近世醫家隻注重切診技巧,不重視望診中觀察神氣,這大大違背了古代聖人和賢能之士的宗旨。現在選取醫學經典中論述色診的文字,那些確切可以效法的內容,編成四言韻文,與崔嘉彥的《四言脈訣》相結合,命名為《四診要訣》,實際上涵蓋了望、聞、問、切的要領。使得後世作為醫師的人,依照此來教學;作為弟子的人,依照此來學習。熟讀並反複玩味,長時間揣摩,自然能夠透徹領悟其中的奧妙。那麼達到精湛微妙、通曉幽深隱秘病情的境界,就沒有困難了。
望診依靠眼睛觀察,聞診憑借耳朵辨彆,問診通過語言詳細詢問,切診用手指來參驗。明白這些診斷的方法,就能認識疾病的根源,若能將麵色與脈象相結合診斷,治病就可以萬無一失。
【注釋】這是說明望、聞、問、切是認識疾病的重要方法。經典中說:通過望診就知道病情的稱為神,這是通過眼睛觀察五色;通過聞診就知道病情的稱為聖,這是通過耳朵識彆五音;通過問診就知道病情的稱為工,這是通過語言詳細詢問五種病症;通過切診就知道病情的稱為巧,這是通過手指辨彆五種脈象。神、聖、工、巧這四點,是診斷疾病的重要途徑。醫生明白這些,並且能夠相互參合運用,就可以認識各種疾病的根源。用這樣的方法來治療疾病,自然是萬無一失的。
五行對應五色,即青、赤、黃、白、黑,黑色之後又生出青色,如同圓環一樣循環往複,這是正常的規律。
【注釋】這是說明自然界以五行,人體以五臟,化生出五色,其相生規律如同圓環一樣具有恒常特性。木主化生出青色,火主化生出赤色,土主化生出黃色,金主化生出白色,水主化生出黑色;肝主化生出青色,心主化生出赤色,脾主化生出黃色,肺主化生出白色,腎主化生出黑色。
五色變化的關鍵,在於生克關係所呈現的順逆情況。青色與赤色相互兼化,赤色與黃色相互融合,黃色與白色兼化呈現淡黃,黑色與青色兼化呈深碧色,白色與黑色兼化呈淡黑色。白色與青色兼化呈淺碧色,赤色與白色兼化變為紅色,青色與黃色兼化變為綠色,黑色與赤色兼化形成紫色,黑色與黃色兼化出現黧色。
【注釋】這是說明五色生克順逆以及相互兼合變化所產生的變色情況。五色相互兼合變化的情況數不勝數,但其關鍵要點是,相生的順色有五種,相克的逆色也有五種:青色屬於木所化,赤色屬於火所化,黃色屬於土所化,白色屬於金所化,黑色屬於水所化,這是五行所化的正常顏色。木與火共同變化,火與土共同變化,土與金共同變化,金與水共同變化,水與木共同變化,金與木相互兼化,木與土相互兼化,土與水相互兼化,水與火相互兼化,火與金相互兼化,這是五行所化的變色情況。比如青赤合化,呈現紅中帶青的顏色。如赤黃合化,呈現紅中帶黃的顏色。如黃白合化,呈現黃中帶白的淡黃顏色。如白黑合化,呈現黑中帶白的淡黑顏色。如黑青合化,呈現黑中帶青的深碧顏色。這些都是相生所產生的變色,代表病情發展較為順利。如白青兼化,呈現青中帶白的淺碧顏色。如赤白兼化,呈現白中帶紅的顏色。如青黃兼化,呈現青中帶黃的綠色。如黑赤兼化,呈現黑中帶紅的紫色。如黃黑兼化,呈現黃中帶黑的黧色。這些都是相克所產生的變色,代表病情發展較為凶險。醫生如果能認識這些,就可以推斷五臟的主病、兼病以及吉凶變化的情況了。
自然界有五種氣候,被人吸入鼻中,藏於五臟,向上在麵部和腮部顯現光彩。肝對應的顏色是青色,心對應的顏色是赤色,脾臟對應的顏色是黃色,肺對應的顏色是白色,腎對應的顏色是黑色,這是五臟正常的顏色表現。
【注釋】這是在說明顏色的本原源自於天,在人身上有所體現,是關於五臟沒有疾病時正常麵色的診斷方法。上天以風、暑、濕、燥、寒這五種氣進入人體,從鼻子吸入。風氣進入肝臟,暑氣進入心臟,濕氣進入脾臟,燥氣進入肺臟,寒氣進入腎臟,藏在人的五臟之中,蘊化其中的精氣,向上在麵部顯現。肝臟的精華,化為青色;心臟的精華,化為赤色;脾臟的精華,化為黃色;肺臟的精華,化為白色;腎臟的精華,化為黑色。
以五臟的本色為主,四季變化所對應的顏色為客。春天麵色應青,夏天麵色應赤,秋天麵色應白,冬天麵色應黑,長夏及四季,麵色應黃,這是正常的規律。客色勝過主色為好,主色勝過客色則不好。
【注釋】這是在說明四季沒有疾病時正常麵色的診斷方法。五臟的顏色,會隨著五種不同身形的人而顯現,終身不變,所以稱為主色。四季的顏色,隨著四季的更替而變化,推移變遷不固定,所以稱為客色。春天的氣息與肝臟相通,麵色應當發青;夏天的氣息與心臟相通,麵色應當發紅;秋天的氣息與肺臟相通,麵色應當發白;冬天的氣息與腎臟相通,麵色應當發黑;長夏及四季的氣息與脾臟相通,麵色應當發黃,這是四季正常的麵色規律。主色,是人體臟氣所產生的;客色,是歲氣加臨所變化而成的。歲氣勝過人氣是順應的,所以說客勝主是好的;人氣勝過歲氣是逆的,所以說主勝客是不好的。凡是所說的“勝”,指的是應當青色卻反而出現白色,應當赤色卻反而出現黑色,應當白色卻反而出現赤色,應當黑色卻反而出現黃色,應當黃色卻反而出現青色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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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色與脈象相互配合,麵色青脈象弦,麵色赤脈象洪,麵色黃脈象緩,麵色白脈象浮,麵色黑脈象沉,如果已經出現了相應的麵色,卻沒有出現與之對應的脈象,若得到的脈象是克製麵色所對應的脈象,那麼病情嚴重甚至會死亡;若得到的脈象是生助麵色所對應的脈象,那麼病情可向好發展,患者能夠生存。
【注釋】這是在闡明麵色與脈象相契合或相悖逆時,判斷生死的診斷方法。假如病人已經出現青色,但沒有弦脈,這就是麵色與脈象相反,是表明生病的麵色與脈象。如果得到浮脈,這是得到克製麵色的脈象,那麼預示死亡;得到沉脈,這是得到生助麵色的脈象,那麼預示生存。其他顏色都依此類推。
新病脈象微弱,但其麵色沒有失去光澤。久病麵色失去光澤,但其脈象沒有變得微弱。新病容易治愈,是因為麵色與脈象都沒有受損。久病難以治療,是因為麵色與脈象都已受損。
【注釋】這是通過麵色與脈象相配合,來診斷疾病新久及治療難易的方法。脈奪,指的是脈象微小;色奪,指的是麵色沒有光澤。新病正氣受到邪氣抑製,所以脈象微弱。邪氣侵襲時間不長,所以麵色沒有失去光澤。久病受到邪氣侵襲時間已久,所以麵色失去光澤。久病病情沒有進展,所以脈象沒有變得微弱。如果新病麵色與脈象都沒有受損,那麼正氣不衰而邪氣不盛,所以說容易治愈。久病麵色與脈象都已受損,那麼正氣已經衰弱而邪氣正強盛,所以說難以治療。
顏色顯現在皮膚之外,氣蘊含在皮膚之中。內部有光澤,外部潤澤,氣色相互融合。隻有顏色而沒有氣,即便沒有病症生命也會有危險。有氣而沒有明顯的顏色,即便身體困乏也不會有凶險。
【注釋】這是將五色與五氣相配合的診斷方法。青、黃、赤、白、黑,明顯地顯現在皮膚之外的是五色,隱隱地蘊含在皮膚之中的是五氣。內部有明亮閃爍好像流動的光,從紋路中映出,外部潤澤如玉,不是那種浮於表麵的油亮光澤,這就是氣色同時出現,相互滋生沒有疾病的麵容狀態。如果外部能看到五色,但內部沒有光氣蘊含映出,這就是隻有顏色而沒有氣。經書中說:顏色出現而氣沒有出現的會死亡。凡是在四季、五臟、五部、五官以及各種疾病中出現這種情況,都預示死亡,所以即便沒有病症,生命也必定有危險。如果外部顏色淺淡沒有光澤,但內部有光氣蘊含映出,這就是有氣而沒有明顯的顏色。經書中說:氣出現而顏色沒有出現的會生存。凡是在四季、五臟、五部、五官以及各種疾病中出現這種情況,都預示生存,所以即便身體困乏也不會有凶險。
白羅包裹雄黃,這是脾臟氣色並至的狀態;白羅包裹淺紅,這是肺臟氣色並至的狀態;白羅包裹朱砂,這是心臟氣色並至的狀態;白羅包裹黑中帶赤,呈現出紫豔之色,這是腎臟氣色並至的狀態;白羅包裹藍中透紅,呈現石青之色,這是肝臟氣色並至的狀態。
【注釋】這是說明氣色同時出現時,麵容狀態的診斷方法。縞,就是白羅。就像白羅包裹雄黃,映出黃中透紅的顏色,這就是脾臟氣色同時出現的麵容狀態。像白羅包裹淺紅,映出淺紅籠罩白色的顏色,這就是肺臟氣色同時出現的麵容狀態。像白羅包裹朱砂,映出深紅純正的赤色,這就是心臟氣色同時出現的麵容狀態。像白羅包裹黑中帶赤,映出黑中透赤、紫豔的顏色,這就是腎臟氣色同時出現的麵容狀態。像白羅包裹藍中透紅,映出藍中泛紅、石青的顏色,這就是肝臟氣色同時出現的麵容狀態。
青色如同蒼壁,不要像藍草。赤色應如白絹裹朱砂,而死血、赭石般的顏色是死亡的根源。黑色要像濃重的漆器,不要像地上蒼枯的黑土。白色應如白羽,不要像枯骨、食鹽。黃色應如羅包裹雄黃,不要像枯黃土的顏色。
【注釋】這是說明四季各種病症、五臟、五部、五官、五色生死的診斷方法。蒼壁,是碧玉。藍,是藍靛葉。經典說:青色要像蒼壁的顏色,也就是石青色,這是有生機的青色。不要像藍草,也就是靛葉色,這是無生機的死青色。衃血,是死血。赭,是代赭石。經典說:赤色要像白絹裹朱砂,也就是純正的赤色,這是有生機的紅色。不要像死血、赭石的顏色,那是無生機的死紅色。濃重的漆器,是光潤的紫色。炱,是地上蒼枯的黑土。經典說:黑色要像濃重的漆器,也就是光潤的紫色,這是有生機的黑色。不要像炱,也就是枯黑的土色,這是無生機的死黑色。白羽,是白鵝羽。枯,是枯骨。鹽,是食鹽。經典說:白色要像鵝羽,也就是白而有光澤如鵝羽的顏色,這是有生機的白色。不要像枯骨、食鹽的顏色,那是無生機的死白色。經典說:黃色要像羅包裹雄黃,也就是黃中透紅的顏色,這是有生機的黃色,不要像枯黃土的顏色,那是無生機的死黃色。
舌頭紅赤卷曲縮短,這是心臟器官常見的病症表現。肺部有病則鼻子色白氣喘,若胸滿氣喘加劇。眼睛眥部青色是肝臟有病,脾臟有病則口唇發黃,耳朵色黑是腎臟有病,病色的深淺能彰顯病症情況。
【注釋】這是以五色與五官相結合來判斷病症虛實的診斷方法。舌,是心臟的外在表現器官,舌頭發紅,是心臟的病症。顏色深紅且焦枯卷曲的,是邪氣強盛;顏色淺紅且滋潤但短縮的,是正氣虛弱。鼻子,是肺臟的外在表現器官,鼻子色白,是肺臟的病症。顏色淺白,氣喘但胸部不脹滿的,是正氣虛弱;顏色深白,氣喘且胸部脹滿的,是邪氣強盛。眼睛,是肝臟的外在表現器官,眼睛眥部青色,是肝臟的病症。顏色深青的,是邪氣強盛;顏色淺青的,是正氣虛弱。口唇,是脾臟的外在表現器官,口唇發黃,是脾臟的病症。顏色深黃的,是邪氣強盛;顏色淺黃的,是正氣虛弱。耳朵,是腎臟的外在表現器官,耳朵色黑,是腎臟的病症。顏色深黑的,是邪氣強盛;顏色淺黑的,是正氣虛弱。所說的深淺彰顯,就是下麵所說的顏色淺淡為正氣虛弱,顏色深濃為邪氣強盛,區分得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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