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勾吻終於有時間去好好欣賞自己暫居的榮達院。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太像了……
榮達院的植被景致,屋內的桌椅擺放,陳列細節,都和她在宮內宮殿的布局彆無二致。
下人的安排和態度,就是主子的意思,勾吻對於齊鷲隱忍不發的傾慕有了更深入的認識。
勾吻在心裡嘲諷輕嗬。
昨天晚上挎著批臉唬人,裝弑(殺)主(妻)證道裝得還挺像……
這狗東西分明就是蓄謀已久,早就生了以下犯上,金屋藏嬌的心思!
“國舅爺和楊小將軍最近可有什麼動靜?替本宮下帖,邀人過府一敘。”
管家遲疑了一瞬,還是實話實說:
“公主勿怪。主子對結黨一事,向來多有回避。公主若有心留意朝中動向,怕是直接去問統領,能更清楚明了些……事關重大,奴才不敢擅自做主,還請公主恕罪。”
勾吻輕輕掀了掀嘴角,沒有過多為難有眼力見的牛馬。
看來,齊鷲還是想斬斷自己與外界的聯係,徹底把自己豢養成金絲雀呢……
管家沒離開一會兒,就又折返回來,滿臉的為難尷尬。
“公主殿下,主婿求見,說是有要事同公主商議……”
勾吻眉頭微蹙。
準駙馬?他跑來搗什麼亂?勾譽乾的?
【乖仔,能看到準駙馬在十分鐘前見過誰嗎?】
一個跟她有婚約的男人,在她被除名賜人後,跑到她名義上夫家的地盤上,正大光明說要見她……
怎麼看怎麼覺得是三角戀修羅場。
過了幾秒鐘,016的聲音帶了點驚慌:
【宿主大大!是原男主搞的鬼!他讓人去尚府傳話,逼準駙馬過來跟你切割,說是如果他不來,就滅了尚家滿門!】
【這狗東西是要用準駙馬刺激大反派啊!!!他就是要借刀殺人啊啊啊這個老陰批!!!】
勾吻心裡有了數。
隻要不是姓尚的主動壞事,她就有辦法滅了齊鷲的火。
“本宮去看看。你同本宮一起。”
當個目擊證人。
會客廳內,準駙馬尚思齊坐立難安,看到勾吻進來,騰一下彈起來。
“殿下您沒事吧!新帝這一手釜底抽薪太快太狠,包括尚家在內的幾大家族都被禁軍封了門,根本趕不過去。明日複印開朝,我尚家可死諫保您!”
他們幾家和敬國公主綁定太深,公主她絕不能倒台,否則他們就等著被清算吧……
“不必。最近蟄伏起來看看風向,勾譽的首要目標,隻怕不是你們。”
他們這一派,軍政財吏均有涉獵,隨著她的失敗,她的支持者為了不被清算,隻會抱團抱得更緊,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拚死反撲。
在不能一擊必殺的情況下,勾譽不太敢直接動手,被他施恩招攬的概率反而更大。
他的矛頭,隻怕會先對準助他上位的恩人吧……
“回去吧。替我盯幾個人,隨後書信聯係。”
尚思齊嘴唇囁嚅,考慮到有外人在場,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公主……您……多保重!”
他們派係押注的希望,可千萬彆就這麼倒台啊……
勾吻不多停留,回了榮達院,剛進屋門,就察覺氣氛有些壓抑。
她倚在窗邊,歎了口氣。
勾譽出手,齊鷲上鉤,她還沒歇一下就又要飆戲了。
有種檔期緊張連夜拍戲的錯覺。
“夫人何故歎氣?可是因為本統領棒打鴛鴦,耽誤了你和你的舊情人密會?”
正屋的房門被猛然踹開,“砰”一聲砸在牆麵上,整個門扉都搖搖欲墜,最後經不住力歪倒在地上,巨大動靜驚起一片鴉雀。
勾吻抬眼望去。
齊鷲像隻被侵占了私人領地的炸毛獅子,身旁彙聚著低沉氣壓,表情暗沉陰冷,立在門口死盯著勾吻的臉不放。
他雙手攥拳,青筋暴起,像是在死命控製自己即將暴走的情緒。
用力之大,讓手上剛結痂的傷口重新崩裂,鮮血瞬間染紅包紮裹纏的白布。
勾吻沉默回望,沒有想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半點心虛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