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林凡已在青雲宗柴房度過了大半年光景。春去秋來，山間的楓葉由綠轉紅，如同他內心悄然燃起的希望之火，雖微弱卻執著不熄。
這一日，林凡奉命前往藥園外圍送新劈的柴火。相較於柴房的雜亂簡陋，藥園區域靈氣氤氳，奇花異草遍布，連空氣都帶著淡淡的藥香。他謹慎地沿著青石小徑前行，生怕驚擾了這片寧靜之地。
“咦？你不是那個柴房的小雜役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凡轉身，隻見柳依依正站在一株靈植旁，手持玉剪修剪枝葉。她今日穿著一襲淡青色衣裙，腰間銀鈴隨風輕響，宛如畫中走出的仙子。
“柳師姐。”林凡恭敬行禮，心中卻有些詫異。距離上次凝血草事件已過去數月，沒想到這位長老孫女還記得他這等微末雜役。
柳依依放下玉剪，走近幾步，目光在林凡身上打量片刻，微微點頭：“看來你這段時間沒有荒廢，氣息凝實了不少，應該已經穩固在煉氣二層了吧？”
林凡心中一震，他確實在三日前成功突破到煉氣二層，但一直刻意隱藏修為，連朝夕相處的張鐵都未察覺，沒想到被柳依依一眼看破。
“師姐慧眼如炬。”林凡謹慎應答，不敢多言。
柳依依似乎看出他的顧慮，輕笑一聲：“不必緊張，宗門之內，雜役弟子能自行修煉到煉氣二層已屬不易。你既有機緣踏入仙途，我倒是可以與你說道說道修真界的一些常識。”
林凡聞言，心中湧起感激之情。他雖得《基礎煉氣訣》和玉佩之助，但對修真界的了解仍如井底之蛙，柳依依的指點無疑是雪中送炭。
二人沿著藥園外圍漫步，柳依依娓娓道來：“修真之路，財侶法地缺一不可。‘財’即修煉資源，最重要的便是靈石和丹藥。”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玉瓶，倒出一粒淡青色藥丸：“這是最基礎的聚氣丹，可助煉氣期修士凝聚靈氣。下品聚氣丹宗門每月會發放給外門弟子，中品需用貢獻點兌換，上品則隻有內門弟子或立下大功者才能獲得。”
林凡仔細觀察那粒丹藥，隻見其表麵光滑，隱隱有靈氣流轉，比他從李貴那裡偷來的丹藥品質好上不少。
“丹藥雖好，卻不可過度依賴。”柳依依正色道，“是藥三分毒，丹藥中的雜質會在體內積累，影響日後突破。宗門中不乏急功近利者，靠丹藥強行提升修為，最終止步築基門前。”
林凡將這些話牢牢記在心中。他之前服用那些來路不明的丹藥時，確實感覺有微弱雜質殘留，全靠玉佩的神秘力量才將其淨化。
“再說靈石。”柳依依又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這是下品靈石，最為常見。往上有中品、上品、極品靈石，兌換比例約為百進。據說還有傳說中的靈晶，一塊可抵萬枚極品靈石，但我也未見過。”
林凡注意到，柳依依手中的下品靈石，比他之前獲得的那些色澤更純，靈氣更充沛。
“宗門規矩，你需謹記。”柳依依語氣轉為嚴肅，“雜役弟子未經允許不得修習宗門功法，不得私鬥，每月需完成分配的任務。若三年內無法突破煉氣三層，便會被遣返世俗。”
林凡心中一緊，這規矩他略有耳聞，但從柳依依口中得到確認，還是感到壓力倍增。如今他已煉氣二層，但要在剩餘兩年多內突破三層，對雜靈根資質而言絕非易事。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柳依依話鋒一轉，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宗門默許雜役弟子自行尋找機緣，隻要不觸犯門規，些許變通也是可以的。”
說話間，二人已走到藥園出口。柳依依停下腳步，似是無意間提及：“外門弟子中有個叫李虎的，是執法長老李長老的遠親，平日行事頗為霸道。你若遇到他，儘量避開為好。”
林凡敏銳地察覺到柳依依提及李虎時語氣中的厭惡，試探著問：“這位李師兄...可是與師姐有過節？”
柳依依冷哼一聲：“不過是個紈絝子弟，仗著家族勢力胡作非為。他...近日常來藥園糾纏，令人厭煩。”
林凡頓時明了，這李虎定是在追求柳依依。想到柳依依身為長老孫女都要避其鋒芒，自己這等雜役若是不小心得罪對方，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師姐提醒，我自會小心。”林凡誠懇道謝。
柳依依點點頭，又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玉瓶：“這幾粒清心丹送你，修煉時服用可助靜心凝神。你好自為之，但願下次見麵時，你已更上一層樓。”
林凡接過玉瓶，心中暖流湧動。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柳依依的善意猶如黑暗中的明燈，讓他倍感珍惜。
回到柴房時已是傍晚，林凡將柳依依所贈的清心丹小心藏好。同屋的張鐵見他回來，湊過來低聲道：“林兄弟，你可算回來了。今天李扒皮來找過你兩次，臉色不太好看，你小心些。”
林凡心中一凜，道謝後暗自思量。李貴近日確實對他格外“關照”，任務量總是比其他雜役多上三成，顯然是故意刁難。如今又急著尋他，恐怕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李貴便宣布：“今日起，林凡調往礦洞協助搬運靈石原礦，為期一月。”
眾雜役聞言皆露同情之色。礦洞工作是雜役區最苦最累的差事，不僅勞累異常，還要忍受靈氣輻射，對低階修士危害極大。
張鐵忍不住出聲：“李管事，礦洞任務向來是輪值，林凡上月剛完成最重的劈柴任務，這不符合規矩吧？”
李貴眼睛一瞪：“規矩？在這裡我就是規矩！再敢多嘴，你也一起去！”
林凡拉住憤憤不平的張鐵，平靜道：“謹遵管事安排。”
他心中明鏡似的，這定是李貴故意整治他。但福兮禍所伏，礦洞雖苦，卻有機會接觸靈石原礦，或許能找到修煉資源。
去礦洞前，林凡特意去見了柳依依一麵，請教注意事項。柳依依聽聞他被派往礦洞，眉頭微蹙：“礦洞深處有初階靈石礦脈，靈氣雖濃鬱卻十分狂暴，不宜直接吸收。你切記不可貪功冒進，否則傷了經脈就得不償失了。”
她又贈予林凡一張護身符籙：“這是清靈符，可抵禦靈氣輻射，但效力隻能維持半月。剩下的時間...你好自為之。”
林凡感激不儘，將符籙貼身收好。有了柳依依的指點與幫助，他對礦洞之行多了幾分把握。
礦洞位於青雲宗後山深處，幽深陰暗，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和狂暴的靈氣。林凡與其他十幾名雜役每日需將開采出的靈石原礦運至地麵，工作繁重至極。
最初幾日，即使有清靈符護體，林凡仍感到渾身不適。礦洞中的靈氣如脫韁野馬，橫衝直撞，與柳依依藥園中溫順的靈氣天差地彆。
然而他很快發現，胸口的玉佩在如此環境下異常活躍，不僅將清靈符的效果放大數倍，還能緩慢吸收礦洞中的狂暴靈氣，轉化為溫和能量反哺自身。
更令他驚喜的是，在搬運原礦時，偶爾能撿到一些碎片靈石。這些碎片因體積太小或品質太差，不被宗門重視，卻正好適合林凡這種低階修士使用。
一月期限將至時，林凡不僅未如李貴所願垮掉，反而借礦洞之機穩固了煉氣二層修為，還偷偷積攢了二十多塊靈石碎片。
期滿返回柴房那日，李貴見林凡精神飽滿，麵色紅潤，眼中閃過驚疑之色，卻也不好再公然刁難。
當晚，林凡取出珍藏的清心丹，服下一粒後開始修煉。丹藥入腹，化作清涼氣流流轉全身，令他心神前所未有的寧靜。在玉佩的輔助下，藥力被完全吸收，修為又精進一分。
“柳師姐的恩情，我必銘記於心。”林凡望著窗外的明月，暗自立誓。修真之路漫漫，但有了這些善意相助，他更有信心走下去。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多久。三日後，林凡在砍柴歸來的路上，被三個外門弟子攔住去路。為首之人身材高大，麵色倨傲，正是柳依依提醒過的李虎。
“你就是那個與柳師妹走得很近的雜役？”李虎上下打量著林凡，眼神輕蔑。
林凡心中一沉，知道麻煩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