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碼頭比北平熱鬨得多,大大小小的船隻在海河上穿梭,搬運工們扛著貨物,喊著號子,聲音震得人耳朵發疼。沈硯秋和柳如煙按照日記裡的地圖,找到了碼頭西側的一個廢棄倉庫——倉庫的門上,刻著槐幫的圖騰,旁邊還有一個“津”字。
“就是這裡。”沈硯秋推了推倉庫的門,門沒鎖,裡麵黑漆漆的,一股刺鼻的鴉片味撲麵而來。柳如煙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倉庫的角落,隻見地上散落著幾個空的鴉片箱,箱身上印著“同順貨棧”的字樣——和上海的同德貨棧名字相似,應該是槐幫的分支。
“有人來過。”柳如煙蹲下身,手指拂過地上的腳印,“腳印很新,應該是昨天留下的。你看,這裡還有一根頭發,是白色的,可能是劉忠的。”
沈硯秋的目光落在倉庫的房梁上——那裡有一個暗倉,暗倉的門開著,裡麵空空如也。他爬上房梁,暗倉裡還殘留著鴉片的味道,角落裡有一塊碎掉的玉佩,和孫三口袋裡的那塊一模一樣。
“劉忠和那個長袍男人來過這裡,把鴉片運走了。”沈硯秋拿著玉佩碎片,從房梁上跳下來,“他們肯定還在天津,我們得儘快找到他們。”
就在這時,倉庫外麵傳來腳步聲,沈硯秋立刻拉著柳如煙躲到鴉片箱後麵。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鐵盒,正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他的臉上沒有蒙黑布,露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嘴角掛著陰笑:“沈老根的兒子,果然有兩下子,能找到這裡。”
“你是誰?”沈硯秋握緊口袋裡的匕首,“我父親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男人冷笑一聲,打開鐵盒,裡麵是一本賬本:“我是槐幫的會計,姓陳。你父親當年臥底槐幫,害死了不少兄弟,我找了他二十年,沒想到他沒等到我,倒先死了。不過沒關係,他的兒子來了,正好替他還債。”
柳如煙突然從鴉片箱後麵走出來,手裡拿著手術刀:“你以為我們沒準備?趙毅已經帶著天津的警察過來了,你跑不掉了!”
陳會計的臉色變了變,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對準沈硯秋:“想抓我?沒那麼容易!”他扣動扳機,沈硯秋側身躲過,子彈打在鴉片箱上,濺起一片木屑。柳如煙趁機衝上去,手術刀對著陳會計的手腕劃去,陳會計疼得大叫,槍掉在地上。
沈硯秋撿起槍,對準陳會計:“劉忠在哪裡?你們把鴉片運到哪裡去了?”
陳會計喘著粗氣,眼神裡滿是瘋狂:“劉忠已經被我殺了!鴉片運去了北平,今晚就會在城裡的商鋪裡賣!你們抓了我,也沒用!”
就在這時,倉庫外麵傳來警笛聲,趙毅帶著警察衝了進來,按住了陳會計:“沈科長!我們查到了,槐幫在北平的商鋪叫‘同順和’,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沈硯秋鬆了口氣,看著被警察押走的陳會計,心裡突然想起父親的日記——最後一頁寫著“若吾身死,望吾兒硯秋,破槐幫,安天下”。他握緊父親的玉佩,輕聲說:“父親,我做到了。”
回到北平後,警察在“同順和”商鋪裡搜出了兩百多斤鴉片,還有十幾本槐幫的賬本,記錄著近二十年的鴉片走私路線。陳會計被判刑,槐幫的殘餘勢力也被徹底打散,北平城裡的鴉片生意終於銷聲匿跡。
沈硯秋把父親的日記和玉佩放在桌上,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上麵,泛著淡淡的光。柳如煙走過來,從身後抱住他:“還在想你父親的事?”
沈硯秋點頭,拿起玉佩:“我一直以為,父親是被槐幫脅迫的,直到看到這本日記,才知道他是主動去臥底的。他當年在槐幫,每天都活在危險裡,卻從來沒跟我說過一句苦。”
柳如煙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後,裡麵是一塊完整的玉佩——和沈硯秋的那塊一模一樣,隻是上麵刻著“老根”兩個字:“這是我在齊宅的暗格裡找到的,應該是你父親留下的。你看,兩塊玉佩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槐幫圖騰。”
沈硯秋把兩塊玉佩拚在一起,果然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圖騰,圖騰的中間,刻著“正義”兩個字。他突然明白,父親當年把玉佩分成兩塊,一塊給自己,一塊留在齊宅,是想告訴他,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要堅守正義,不要被黑暗吞噬。
“你父親是個英雄。”柳如煙靠在沈硯秋的肩膀上,“他用自己的方式,守護了很多人。現在,你也做到了,他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沈硯秋握住柳如煙的手,轉身看著她:“如果沒有你,我可能走不到今天。在青川鎮,是你幫我破解了靈異假象;在王家村,是你幫我查出了***中毒;在天津,是你幫我抓住了陳會計。謝謝你,如煙。”
柳如煙笑了,眼睛裡閃著光:“我們是搭檔,不是嗎?以後,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跟你一起。”
趙毅突然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電報:“沈科長!上海的周明發來的,說他查到槐幫還有一個最大的頭目,叫‘老鬼’,現在在香港,手裡有槐幫最後的鴉片庫!”
沈硯秋接過電報,目光變得堅定:“香港。”他看著柳如煙,“我們去香港。”
柳如煙點頭,拿起法醫箱:“隻要你去,我就去。”
趙毅興奮地說:“我也去!我還沒去過香港呢,正好跟著你們學習查案!”
沈硯秋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心裡突然充滿了力量。他知道,追查槐幫的路還沒結束,香港還有更大的危險等著他們。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有柳如煙,有趙毅,有父親留下的勇氣和正義。
第二天一早,他們坐上了去香港的輪船。輪船駛離北平,沈硯秋站在甲板上,看著越來越遠的北平城,手裡握著兩塊合在一起的玉佩。海風拂過他的頭發,他仿佛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在說“硯秋,加油”。
柳如煙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在想什麼?”
沈硯秋笑了:“在想,等我們抓住‘老鬼’,徹底摧毀槐幫,就去青川鎮看看,看看阿翠和小石頭,看看那裡的油菜花。”
柳如煙點頭:“好,我陪你去。”
輪船在海麵上航行,朝著香港的方向。陽光灑在海麵上,像鋪了一層金箔。沈硯秋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他和柳如煙,會繼續用科學為刃,用勇氣為盾,破解世間的迷障,守護正義和光明。
而父親的故事,也會永遠留在他的心裡,成為他前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