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月看著還不肯走的於吱吱，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於吱吱大大咧咧的，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站在那聽。
“我覺得，咱們學校應該得有一套自己的校服吧？”
今天她就注意到了，這批學生當中，不乏有人衣衫貧寒，也聽到第一天就有人根據衣服去評價猜測彆人，比如說她們看出唐夫人衣著華麗，而有個姑娘穿著不合身老舊的改裝衣服……
於吱吱立即投反對票“我們是來學校學知識的，沒有必要將心思放到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江今月不遑多讓，手撐著桌子看著她，語氣堅定“女子上學讀書不是為了科舉，也不僅僅是為了賺錢，而是去看更廣闊的人生，了解更大的世界，認識更多的人，人生之學識不在於一書一本……”
如果新式女校跟舊式私塾教一樣的東西，有一樣陳腐的同窗，那麼她沒有非要來上學的必要！
於吱吱不認同她的話“你善詭辯！我說不過你！不與你說話！”
陳女士聽了輕笑，“校服的事情，我覺得可行……”
於吱吱一看陳女士不支持她，一下子嘴角垮了下來。
不過陳女士話還沒有說完，“……但女校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一言堂，這件事，我覺得可以在明天的課上，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見，讓大家自己決定自己要穿什麼樣的衣裳，好不好？”
“好耶！”於吱吱拍手讚成。
江今月隱隱覺得女校長的決定透露著一絲自由民主的味道，但是，這股力量還是太微弱了，不易察覺。
“校長，其實我們的校規也可以征集大家的意見，讓學生自己積極主動的參與進來，才會對這個集體更有感情……”
江今月看著倆人都目不轉睛盯著自己不說話，不解問道“是我哪裡說錯了嗎？”
“沒有沒有！”
於吱吱忙不迭搖頭，語氣激動，“是你說的太好啦！”
陳女士拿一張紙出來，“你們有什麼想法沒有？我們現在商討一下……”
江今月湊過來，“關於老師的稱呼，我有一點建議，古之老師，學生稱之為夫子、先生，現在之老師，學生多稱先生，那是因為古代隻有男子讀書考取功名，老師也多為男性，但是現在我們的女校，各科教員，上下學子，都是女性，我們開辟了新的一番天地，那稱呼上也不能拘泥於舊時的稱呼，我們不能把這些教我們知識的女老師，抹去性彆，稱作先生。”
陳女士愣住了。
她對這所學校寄予厚望，她希望這所學校能長久百年的辦下去，能名揚四海，能走出一個又一個改變曆史的學生……
她有很多想法，有很多憧憬。
但那些都太宏大遙遠了。
遠沒有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想法來得腳踏實地。
是呀，要辦一所女子學校，要以女子為本。
那麼，就應該給予這些應有的尊重。
天黑了下來，老舊幽遠的戲園子寂靜無聲，在這狹窄的校長辦公室，她們舉火商量著學校的未來。
她說，“那我們就稱這些為女性撐起一片天地，舉起一盞明燈的教員們為女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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