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謙額頭冷汗直冒,身體嚇得僵在床上,半晌沒反應。
盛其禎也不給他辯駁的機會,抓住他的右手,眸光冷漠:“大伯不是說要斷了我的雙手,不許我去做買賣?”
“既然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了。”
說著她把刀子高高舉起,盛大謙驚駭欲絕,本能翻滾,刀劈空後竟在木床上砸出一個坑,木屑紮入盛大謙瞪大的眼睛裡,他慘叫連連從床上滾下,與角落裡的自家婆娘對上視線。
盛大謙把被嚇醒的滿腔怒氣發泄在了大伯娘馮氏身上,抖著雙腿罵道:“還不去找裡正?蠢婆娘。”
招娣發起瘋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剛才那一下他若是不躲開,這右手就沒了。
再抬眼去瞧這女煞星,卻見對方還是虎視眈眈地凝視著他完好的雙手,盛大謙雙腿一軟栽倒在地,一邊往外爬一邊求饒:“大伯是被冤枉的啊,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這些日子不管是你大堂哥,還是我,都沒招惹你。”
“招娣,你若是還有什麼不痛快的可以和大伯說,大伯能幫的儘量幫,隻是莫要再做如此極端之事,你忘了你還有夫家了嗎?你若是傷了我,後半生便隻能在監牢裡過活了。”
“想想你弟弟妹妹……”他哆哆嗦嗦扒拉著門框想要站起來。
盛大謙想過大侄女事後會因為被癩子欺辱找他要說法,再怎麼力氣大,也拗不過一個成年男子的偷襲。
到時候他聯合村裡人一起將這個名聲儘毀還不服管教的蕩婦趕走,便能永除後患。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癩子這麼不中用,而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點也不受其影響,當場就來找他報仇了。
盛大謙不甘心,盛興澤的種兒憑什麼有這種魄力。
屋子裡的動靜驚醒了二老,在瞧見盛其禎追著盛大謙砍的場景,盛老太險些暈過去。
二嬸猛掐婆母的人中:“娘,您快點起來主持大局啊。”
盛老太硬是被掐醒,哀歎“蒼天啊,大地啊”,在這樣的喧鬨聲中,裡正黑著臉帶著一眾青壯勞力趕了過來。
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眼惺忪,麵帶不滿。
盛其禎要的就是把事情鬨大,她可不想今兒吃了這個啞巴虧,明日就傳出什麼流言。
“招娣丫頭,你又是鬨哪出啊?”
盛其禎沒說話,在眾人目視下,從豬圈裡揪出了一個腫成豬頭的男人。
“這是……”
“癩子?”
村東頭的癩子遊手好閒,除了騷擾寡婦,就是偷盜旁人家的瓜果,沒乾過一件好事,他化成灰都有人能認出他來。
“裡正叔,招娣忽然發狂要砍死我這個做大伯的。”
裡正:“又在搞什麼?”
盛大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讓出嫁女回來住,我這個做大伯的也是頂著壓力,試問誰家能讓嫁出去的姑娘回來做主的?”
“可她還不滿意,如今更是打暈了個野男人就要朝我潑臟水,這是要逼我們老盛家走上絕路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盛其禎冷笑,把刀一扔,走到裡正麵前道:“對,如果不讓我帶著弟弟妹妹們分家,就衝今天發生的事情,我遲早弄死盛大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