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密林中穿行,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能看到被孢子感染的野獸——一隻眼睛泛著綠光的黑熊,幾條纏繞著觸須的巨蟒,都被士兵們用銀箭頭迅速解決。泰姆的進步讓歐美婭有些驚訝,少年已經能準確地判斷出寄生體的弱點,銀箭頭總能刺穿觸須最脆弱的根部。
“你很有天賦。”歐美婭遞給泰姆一塊乾糧,“等這次結束,我教你用冰蠶絲弓。”
泰姆的臉瞬間紅了,他低下頭啃著乾糧,聲音含糊不清:“我……我想成為像軍團長和您一樣的戰士,能守護彆人的那種。”
深入密林約三裡後,前方突然出現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矗立著一棵巨大的古樹,樹乾早已枯死,漆黑的枝椏上掛滿了半透明的繭,每個繭裡都有模糊的人影在蠕動,正是昨夜失蹤的斥候。樹的根部嵌著一塊暗紫色的晶石,與地火之心的黑色晶石相似,隻是體積更小,表麵的三眼印記正隨著滿月的臨近而閃爍。
“是臨時母巢。”歐美婭示意士兵們隱蔽,“那些繭裡的人還活著,我們得想辦法救他們。”
就在這時,古樹的陰影裡走出一個人影,正是阿爾弗雷德。他的鎧甲已經完全被觸須覆蓋,左眼的綠色晶石散發著妖異的光芒,身後跟著十幾個被寄生的戰士,他們的動作僵硬,瞳孔裡全是三眼印記。
“我就知道你會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裡帶著得意,“歐美婭,伊莎貝拉的孫女,繼承了冰的力量,卻和她一樣愚蠢。你以為毀掉這個分身就能阻止母巢嗎?”
他突然拍了拍手,古樹的枝椏劇烈晃動,那些掛在枝頭的繭紛紛裂開,被寄生的斥候從裡麵墜落,觸須從他們的七竅中鑽出,瞬間組成一道防線。“這些都是你的同伴,你忍心下手嗎?”
歐美婭的長弓沒有絲毫動搖,冰蠶絲箭瞄準了阿爾弗雷德胸前的綠色晶石:“他們還有救,隻要毀掉晶石,孢子就會失去活性。”
“天真!”阿爾弗雷德的觸須猛地纏向最近的一個繭,“你不投降,我就捏碎他的意識,讓他永遠變成寄生體的傀儡!”
士兵們的箭已經搭在弦上,卻因為顧忌同伴而遲遲沒有射出。泰姆突然舉起銀箭頭,對準古樹根部的暗紫色晶石:“大人,打晶石!那些繭是靠晶石的能量維持的,毀掉晶石,繭裡的人就安全了!”
歐美婭立刻明白了泰姆的意思。她發出一聲呼哨,所有士兵同時將箭射向古樹周圍的寄生體,吸引它們的注意力,自己則拉滿長弓,冰蠶絲箭帶著銀藍色的光芒,直奔根部的暗紫色晶石。
阿爾弗雷德沒想到她會聲東擊西,等他反應過來時,箭已經射中晶石。晶石發出一聲脆響,表麵的三眼印記瞬間黯淡,那些掛在枝頭的繭紛紛失去光澤,從枝椏上墜落,裡麵的斥候雖然還在昏迷,但觸須已經開始消退。
“不!”阿爾弗雷德發出憤怒的嘶吼,所有觸須瘋狂地抽向歐美婭。士兵們舉著盾牌上前阻擋,銀質的盾牌在觸須的撞擊下發出沉悶的響聲,卻牢牢守住了防線。
泰姆趁機衝到一個墜落的繭前,用銀箭頭劃開繭壁,將梅林給的金色藥劑灌進斥候嘴裡。斥候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瞳孔裡的綠光漸漸消退,發出一聲痛苦的**——他醒了。
“有效!”泰姆興奮地大喊,“大家快救人!”
阿爾弗雷德見勢不妙,突然引爆了暗紫色晶石的殘餘能量。劇烈的爆炸將古樹炸得粉碎,觸須和碎片在空中飛濺。歐美婭在爆炸的前一刻將泰姆撲倒,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赤紅令牌和冰紋令牌在她胸前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飛濺的碎片。
當煙塵散去,空地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阿爾弗雷德的身影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句怨毒的詛咒:“滿月升起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士兵們正在救治那些昏迷的斥候,泰姆扶著歐美婭站起來,她的後背被碎片劃傷,滲出血跡,但眼神卻異常明亮。“我們做到了。”少年的聲音帶著激動,“臨時母巢被毀掉了!”
歐美婭望著滿月的方向,月光已經變得有些詭異的綠。她知道,這隻是開始,真正的大戰,將在今夜降臨。
“我們回去。”她將赤紅令牌握緊,“比羅加特還在等我們,營地需要準備好迎接最後的戰鬥。”
士兵們抬著獲救的斥候,跟著歐美婭向密林外走去。月光透過枝葉灑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像一串堅定的腳印。泰姆走在歐美婭身邊,銀箭頭在他手中閃著微光,少年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恐懼,隻有一種沉甸甸的決心。
他知道,今晚過後,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新兵了。他會像比羅加特和歐美婭一樣,舉起武器,為阿爾卡拉而戰。
密林外的平原上,銀狼堡的戰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像在呼應著即將到來的戰歌。比羅加特站在營地的最高處,火焰長劍的紅光刺破夜空,等待著同伴的歸來,也等待著與母巢的最終決戰。
滿月已經升至天際,綠色的光芒籠罩著黑脊山的方向,那裡的裂縫正在擴大,無數暗紫色的觸須從裡麵鑽出,像一場即將吞噬世界的風暴。
但平原上的營地沒有絲毫慌亂。士兵們握緊了武器,法師們的結界閃爍著光芒,戰旗的銀狼徽記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在說:阿爾卡拉,永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