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娥銳利的目光掃過她們。
“都聽見了嗎？”
“晚意要考大學，為國家做貢獻！”
“你們呢？除了嚼舌根，還會乾什麼？”
錢嫂和李嫂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顧硯深沒有看任何人。
他脫下自己的軍大衣，裹在林晚意單薄的身上，然後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碰一件稀世珍寶。
“哥！”
顧嵐趕緊拉開車門。
顧硯深抱著林晚意穩穩坐進後座，一言不發。
吉普車絕塵而去，留給眾人一個冷硬的背影。
回到醫院病房，顧硯深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累不累？”
林晚意搖搖頭，拉住他的手。
“我沒事。”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傳來一陣扭捏的腳步聲。
錢嫂和李嫂，被各自的男人推搡著，手裡提著籃子，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
“那個……顧團長，林同誌……”
錢嫂的男人，一個黝黑的漢子，陪著笑臉。
“我們家這婆娘嘴碎，您大人有大量，我們是來賠罪的。”
顧嵐正端著水盆出來，直接把路堵死。
“賠罪？”
她看了一眼籃子裡的雞蛋和幾尺布料。
“就拿這點東西？”
錢嫂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顧嵐同誌，我們……”
“我嫂子肚子裡懷的是雙胞胎，是咱們軍區的寶貝疙瘩。”
顧嵐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被你們這麼一嚇，差點出事。”
“你們這點東西，是想繼續咒我們，還是覺得我哥和我們顧家，就值這點東西？”
“不……不是的！”李嫂急得快哭了。
“那是什麼？”
顧嵐上前一步，壓低聲音。
“我告訴你們，這事沒完。”
“今天你們怎麼對我嫂子的，我顧嵐一筆一筆記著。”
“拿著你們的東西，滾。”
“我嫂子和肚子裡的寶貝金貴，沾不得你們的晦氣。”
錢嫂和李嫂渾身一哆嗦，提著東西，在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她們前腳剛走，王秀娥和周姐後腳就進了病房。
“晚意，好樣的！”
王秀娥一進來就拉住林晚意的手，滿臉讚許。
“那一下，可比抽她們耳光還管用！”
周姐笑著補充。
“現在整個大院都傳遍了，說顧團長家的小媳婦，不僅長得俊，還是個有大誌向的文化人。”
顧嵐得意地揚起下巴。
“那可不！我嫂子厲害著呢！”
王秀娥笑著拍了拍她。
“你們要考大學是好事，但複習資料可不好找。”
她說著，從身後的警衛員手裡接過一個布包。
“我讓我家老張聯係了他在京城的戰友，這是他家孩子剛用完的，從高一到高三，全套的課本和習題集，幾乎是全新的！”
布包打開，一遝遝整整齊齊的書本露了出來。
在這個時代，這簡直是比黃金還珍貴的寶藏。
顧嵐的眼睛都直了。
“王阿姨！你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林晚意也坐直了身體，眼神裡是真切的感激。
“謝謝王阿姨。”
王秀娥擺擺手。
“謝什麼！我還給你倆找了個老師。”
“是我以前文工團的姐妹，後來嫁了個教授，她自己就是退休的特級教師，有什麼難題，儘管去找她！”
這一下，連林晚意都有些動容了。
這不止是送資料，這是把通往大學的路都給鋪平了。
顧硯深一直默默地在旁邊，用沒受傷的手給林晚意削蘋果。
他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插上牙簽，遞到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