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秋日帶著幾分燥熱,張時安站在新租的院落前,打量著這座青磚小院。
院門上的銅環擦得鋥亮,牆角幾株晚開的木樨散發著淡淡香氣。
雖不是什麼豪宅大院,但比起擁擠的客棧,已經讓人舒心不少。
"安子,這地方不錯。"張三柱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這位精明的鄉下漢子,這些年靠著經營快餐買賣,已經讓家裡過上了寬裕日子。
他身上的細棉布褂子漿洗得挺括,腰間掛著個皮質荷包,鼓鼓囊囊裝著碎銀子。
徐子睿正在院裡試新買的歙硯,聞言抬頭笑道:
"多虧陳叔托人找關係,這節骨眼上能租到獨門獨院實在難得。"
他手邊放著新添置的文房四寶,雖不是頂尖貨色,但都是正經店鋪裡挑的上等品。
陳明哲已經利落地收拾好了書房。
這些年他的自理能力又更上一層樓,三張榆木書案擺得恰到好處,既不影響走動,又能互相照應。
窗台上還擺了個粗瓷瓶,插著幾枝剛從街上買的晚荷。
"爹,您去歇著吧,這些我們來就行。"
張時安接過父親手中的行李。
他身上的靛藍長衫是娘親新做的,用的是城裡布莊的上好棉布,既舒適又體麵。
第二天一早,張三柱就揣著錢袋出了門。
晌午回來時,手裡提著條鮮魚和時令菜蔬:
"今兒集市上可熱鬨,不過..."
他壓低聲音,"聽說昨兒有考生在酒樓被人下了藥,這會兒還在醫館躺著呢。"
三人聞言麵麵相覷。
徐子睿一聽就有些忍不住炸毛,他是真的有些被這些手段給煩透了。
陳明哲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好像每一次科舉的時候,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接下來的日子,小院的門總是早早落閂。
張三柱每天除了采買,就是去茶樓打聽消息。
有回他興衝衝帶回來半張殘頁:"茶博士偷偷給的,說是往年的考題..."
三人立刻圍坐在書桌前研究起來。
張時安順手撥亮了新買的油燈,這盞黃銅底座、玻璃罩子的洋油燈,比老家用的桐油燈亮堂多了,是這兩天陳書為他們特意添置的。
城裡確實不太平。張三柱每次回來都帶來新消息:
哪個考生在文會上被人灌醉誤事,哪個書生突然得了怪病。
最讓人心驚的是,聽說有富家子弟專門雇人找寒門學子的麻煩。
"咱們就在院裡溫習,哪兒也不去。"
張時安說著,給每人倒了杯新買的龍井。
這茶葉雖不是頂尖的明前茶,但也是正經店鋪裡買的好貨色,泡開來清香撲鼻。
八月初,城裡突然流傳主考官偏愛《春秋》。
陳明哲急得直搓手:"咱帶的書裡就一本《春秋》,還是簡注本。"
徐子睿卻不慌,從箱子裡取出個藍布包:"我早料到,這是家父托人從府學抄來的詳注本。"
考前最後幾天,灶屋裡天天飄著香氣。
廚娘特意買了隻老母雞燉湯,說是補腦子。
三個年輕人夜裡溫書時,總有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擱在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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