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個家夥!
若不是他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和話語,自己何至於如此狼狽!
秦望咬著銀牙,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終於平複下心緒,拿起書卷,深吸一口氣,捧起手爐輕捂下腹,也朝著自己學堂的方向走去。
……
一日的課程,在平淡中度過。
夫子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下學的鐘聲一響,顧銘便收拾好東西,與王皓李修二人告辭,徑直往棋院而去。
按照約定,今日玄暉兄會在棋院等他。
然而,當顧銘推開棋院那扇古樸的木門時,看到的卻是一片空蕩。
棋院內三三兩兩坐著幾位學子,正在對弈,卻唯獨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顧銘心中微沉。
他尋了個相熟的學子問道。
“這位兄台,可見過玄暉兄?”
那學子搖了搖頭。
“未曾。今日一天,都未見秦魁首來過棋院。”
沒來?
顧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想起早晨秦望那蒼白的臉色,和那故作堅強的蹩腳偽裝,心中的擔憂愈發濃重。
看來,那“難以啟齒”的病症,當真是發作得厲害了。
連坐下對弈都做不到了嗎?
顧明再無心思下棋,與那學子道了聲謝,便匆匆離開了棋院,快步向著靜雅院的方向返回。
柒舍的木門虛掩著,顧銘推門而入,屋內光線昏暗,一片寂靜。
他一眼便看到了西側那緊閉的床鋪帷幔,心中頓時一緊。
“玄暉兄?”
他試探著喚了一聲。
無人應答。
就在他以為裡麵沒人的時候,一陣極其輕微的、壓抑的抽氣聲,若有若無地從帷幔後傳了出來。
顧銘三步並作兩步地繞過屏風,衝到床前。
眼前的一幕,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隻見秦望正蜷縮在床榻之上,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埋在被褥之中,隻露出一個烏黑的發頂。
她的身體,正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像是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那張平日裡清冷如玉的俊美臉龐,此刻卻毫無血色,慘白得如同一張薄紙。
細密的冷汗從她的額角滲出,浸濕了鬢邊的碎發,緊緊貼在臉頰上。
她的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不住地顫動,嘴唇被咬得發白,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玄暉兄!”
顧銘心頭猛地一跳。
“你怎麼了?可是傷口又加重了?”
秦望聽到他的聲音,緊閉的眼睫顫動,緩緩睜開,眸中蒙著一層水汽,帶著幾分脆弱與戒備。
她隻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微弱的、不成調的音節。
“嗯……”
那聲音細若遊絲,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顧銘見狀,也不禁愈發焦灼。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探一探對方額頭的溫度,可指尖還未觸及,便看到留意到了秦望的奇怪姿勢。
心中的疑惑壓過擔憂,脫口而出。
“玄暉兄,你不是屁股流血嗎?”
他頓了頓,語氣裡充滿純粹的好奇。
“為什麼要捂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