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惡狠狠地瞪了柳乘風一眼,最終還是不敢再繼續刁難,把東西胡亂塞回考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進去!”
齊文昊從容地整理好考籃,對著柳乘風微微點頭,兩人一同走進了這座決定命運的考場。
第一場考的是經義。
貢院內,一排排號舍如同鴿子籠,氣氛肅殺。齊文昊和柳乘風被分在不同的號區,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考題發下,是中規中矩的題目,對早已將四書五經爛熟於心的二人來說,並無難度。
齊文昊凝神靜氣,研墨鋪紙,構思片刻,便提筆疾書。一時間,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一篇立意高遠,論證嚴謹的文章,從他的筆下緩緩流出。
……
一場考畢,有短暫的休息時間,考生可以出號舍活動,去指定地點方便。
魏平一直用怨毒的目光,在暗中觀察著齊文昊。
當他看到齊文昊起身,朝著茅廁的方向走去時,他眼中的陰狠之色,一閃而過。
機會來了。
他裝作伸懶腰,不經意地走過齊文昊的號舍。趁著周圍無人注意,他手腕一抖,一張卷得極細,上麵寫滿了蠅頭小楷的紙條,便被他悄無聲息地塞進了齊文昊桌上的筆筒之中。
做完這一切,他若無其事地走回自己的號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夾帶作弊,在科場之上,乃是重罪,一旦被發現,立刻革除功名,枷號示眾!
他仿佛已經看到,齊文昊被官兵拖出考場時,那絕望而狼狽的模樣。
片刻後,齊文昊從外麵回來。
他剛坐下,便看到對麵的柳乘風,正對著他,不著痕跡地用眼神,朝他桌上的筆筒示意了一下。
齊文昊心中一動,立刻了然。
他沒有聲張,也沒有去看那筆筒,臉上神色如常,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他隻是安靜地坐著,像是在閉目養神,等待下一場開考。
很快,負責巡查的考官,端著一張嚴肅的臉,一步步朝著他們這個號區走了過來。
越來越近。
就在那考官即將走到齊文昊號舍門口的瞬間。
齊文昊仿佛剛剛睡醒,伸了個懶腰,手臂“不經意”地一揮,碰倒了桌上的筆筒。
嘩啦一聲,筆筒倒在桌上,裡麵的幾支毛筆滾了出來。
一張小小的紙條,也隨之從筆筒裡掉了出來,格外顯眼。
齊文昊像是被嚇了一跳,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他手忙腳亂地去撿,在指尖觸碰到那張紙條的刹那,他猛地抬起頭,對著門口的考官,用一種帶著震驚和委屈的聲音,大聲喊道:
“考官大人!有人陷害我!”
巡查考官的腳步一頓,淩厲的目光立刻掃了過來。他看到齊文昊高舉著那張小小的紙條,臉上滿是被人冤枉的震驚與憤怒。
“考官大人!”齊文昊的聲音清晰而洪亮,響徹在肅靜的號區,“學生不知這張紙條從何而來,剛一坐下,便發現它在學生的筆筒之中!此乃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