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迎荷扭頭去看林雲韶。
此次賞花宴,祁正卿與林雲韶是重頭戲,已有流言說賞花宴結束後,這二人很快就要定親。
祁正卿也是未定親的公子,手上也會有一朵葉蘭花。
祁正卿的葉蘭花要是送出去,隻有林雲韶有可能拿到。
她緊盯著林雲韶的表情。
林雲韶再從容大方此刻也有些心急,著急地翻過紅布條去看上頭的姓名。
看完第一束葉蘭花的姓名,林雲韶的表情有些失落。
看完第二束葉蘭花的姓名,林雲韶表情先是頓住,而後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羞赧又歡喜的抿著嘴角的笑意,臉頰上飛上一抹薄紅,兩隻手用力抓著那束葉蘭花,抱在胸前,儼然一副得到了心上人傾心的模樣。
她激動得將那紅布條上的姓名看了又看,臉頰上的薄紅越來越重。
能得林雲韶如此歡喜的,除了祁正卿,還能有誰。
盛迎荷的眸色暗淡下來,撇開眼,拿茶水當酒水一飲而儘。
陸尋雁倒是瞧見林雲韶捧著那束葉蘭花,眼睛盛滿了笑意,抬起頭去看長公主。
長公主微微笑著,對著她點點頭。
林雲韶的眼神更加柔軟歡喜,臉頰更紅,低下頭,專注而溫柔的看著葉蘭花。
陸尋雁思忖,看來,還真是祁正卿的葉蘭花。
對於祁正卿喜歡的女子,陸尋雁也有些好奇,難免多看了幾眼。
樣貌清麗明媚,氣質溫柔嫻雅,一舉一動大氣得體,確實是配得上祁正卿的名門閨秀。
林雲韶歡喜了,底下一些閨秀們就不歡喜了,尤其是盛迎荷。
盛迎荷將她手中的葉蘭花往旁邊一甩,就不再看了,身側的張賀婷等人都在安慰她。
她心中不滿,就會尋著由頭在陸尋雁身上發泄。
陸尋雁悠哉遊哉的模樣看得她格外生氣。
盛迎荷吧嗒一聲將茶杯砸下:“陸尋雁,你很得意是不是?”
陸尋雁:?
陸尋雁側頭看她:“從哪裡看出來我得意了?”
盛迎荷憋著一股勁,冷聲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就連麵紗都不敢摘下來,是怕其他人看見什麼嗎?”
其他人離得遠看不清楚,但陸尋雁看得清楚,盛迎荷、張賀婷和劉梅三人的手背上都冒出了明顯的痱子,還有臉和脖子上也隱隱約約出現了些許紅斑,她們幾人還未注意到。
陸尋雁淡聲道:“現在該是你們害怕了。”
盛迎荷擰眉,冷哼一聲,自以為陸尋雁是在負隅頑抗,沒太在意,伸手朝著陸尋雁臉上的麵紗一抓。
陸尋雁熟練的往旁邊一躲,盛迎荷著急,緊跟著撲上來,袖袍竟是將桌上碗筷盤子全都掃落在地,霹靂啦怕得碎了一地,茶水果肉全都落在地上。
陸尋雁站起來,躲避的及時才沒有讓脫落的茶水灑在她身上。
聲音太大,周圍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長公主也被吸引著看了過來。
長公主臉色微沉:“怎麼回事?快處理了。”
盛迎荷身體一僵,臉色發白從席位上站起來:“殿下,抱歉,這是意外……”
陸尋雁站在一邊,雙手放置在小腹前,垂眼不語。
長公主眉頭輕擰,並不言語。
這是長公主主辦的賞花宴,出現這樣的事無疑是貶損長公主的顏麵。
長公主的眼神平淡卻又強勢,盛迎荷見她一直不說話,心中更加惴惴不安,抓著手。
她忽地注意到陸尋雁的身影,心下不滿。
她突兀地抬起手,指著陸尋雁道:“殿下,陸尋雁她臉上長了不乾淨的東西,臣女想帶她回去,免得驚擾了殿下和各位姐妹。”
話落,春涼亭的席位上響起了不大不小的討論聲,大多數人的視線都聚集到陸尋雁身上,眼神遲疑,透著股嫌惡和排斥。
長公主看向盛迎荷所指的人,眼神一頓:“陸尋雁?”
盛迎荷收回手,眼神藏著股憤恨:“是她,陸尋雁臉上身上都長了紅斑,所以才戴著麵紗,臣女本想著勸她這段時日在府中養病,輕易彆出門,可陸尋雁非得來,臣女以為這樣十分不妥。”
長公主聞言看向陸尋雁。
長紅斑?
她今早看見陸尋雁時分明沒有長紅斑,也沒戴著麵紗。
到底在做什麼?
好好的賞花宴鬨成這樣,平白無故讓人看了笑話。
長公主的臉色微沉:“陸尋雁,這是怎麼回事?”
她雖體弱,但耳聰目明,自是可以看得出盛迎荷言語間對陸尋雁的惡意,再結合之前聽的有關於盛府的傳言,她猜得出十之八九。
眾人隻見那單薄清瘦的女子著清淡的衣衫,穿著打扮極儘素雅,立於春涼亭之下,腰背挺直,不卑不亢,嗓音清透而柔和。
“殿下,臣妾向您保證,她所言全是汙蔑栽贓之詞。”
盛迎荷一聽便急眼了:“栽贓?你甚至都不敢摘下麵紗示人,何來的栽贓?你若是心中不虧,那你為何不將麵紗取下來,讓大家瞧瞧你的臉?”
她冷笑著:“怕不是擔憂其他人瞧見你麵容恐怖的一麵?”
陸尋雁垂著眼,眉眼寧靜,麵對指責依舊平靜自若,這份平靜反倒稱得盛迎荷十足的潑辣不講理。
長公主沉聲道:“陸尋雁,你如何說?”
陸尋雁抬起眼,眼神黑白分明:“殿下,臣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