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仁波齊上空,風雲變色。數道凝聚了不同神話體係終極癲狂意誌的恐怖攻擊,撕裂長空,如同滅世的洪流,從四麵八方朝著那道倔強升起的金色光柱奔湧而來!
奧林匹斯的毀滅雷霆,化作撕裂一切的紫白色電蟒;阿斯加德的諸神黃昏之火,燃起焚儘萬物的暗紅烈焰;埃及冥府的吞噬黑光,如同蔓延的死寂沼澤;克蘇魯體係的混沌低語,化為扭曲現實的透明觸手……這些力量屬性各異,卻同樣充滿了最極致的破壞與混亂意誌,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碾碎那個試圖在瘋狂世界中建立“秩序基準”的螻蟻!
攻擊未至,那混合的威壓已經讓空間凝固,王猛感覺自己的骨骼都在**,蘇晏的思維幾乎被各種瘋狂的意念衝垮。他們如同暴風眼中的一葉扁舟,下一秒就要被撕成碎片!
然而,處於風暴中心的陳觀,眼神卻異常平靜。眉心的金色光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並非在抵抗壓力,而是在解析、感應著這洶湧而來的、屬性截然不同的混亂洪流。手中傳國玉璽溫潤的光芒流轉,底部那江河脈絡刻痕發出瑩瑩波光。
“萬法殊途,然能量本質,皆有其源,有其序。”陳觀心中明鏡般透徹,“硬抗,必死無疑。唯有……疏導、歸流、化其為用!”
這並非大禹疏導水患的意境,而是更進一步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是華夏文明“和而不同”、“化乾戈為玉帛”的至高智慧體現!
就在毀滅洪流即將淹沒光柱的刹那,陳觀動了!
他並未釋放出更強的能量衝擊,而是將高舉的玉璽輕輕一轉!那衝天的金色光柱隨之扭曲,並非潰散,而是化作一個巨大無比、緩緩旋轉的混沌色漩渦!漩渦中心深邃如星空,邊緣流淌著赤、金、青、黑四色光華,對應著四大文明節點的本源氣息!
“星火為引,萬法歸宗!”
陳觀低喝一聲,將自身對秩序的理解、對文明共存共榮的信念,全力注入這漩渦之中!這漩渦,不再是防禦的盾,而是轉化的爐!一個試圖將混亂能量分解、提煉、轉化為有序根基的驚世之爐!
第一股奧林匹斯雷霆狠狠撞入漩渦!狂暴的毀滅性能量瞬間被四色光華纏繞、撕扯!華夏的厚重試圖將其鎮壓,北非的生命力試圖將其中和,印加的日曜試圖將其淨化,太平洋的包容試圖將其吸納!雷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溫和,雖未完全馴服,但那純粹的毀滅意誌卻被大幅削弱!
緊接著,諸神黃昏之火、冥府黑光、混沌低語……接踵而至!漩渦劇烈震蕩,顏色變幻不定,仿佛隨時會崩潰!陳觀身體劇震,七竅再次溢血,維持這個“歸流之爐”的消耗遠超想象,這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在火山口煉金!
“老陳!”王猛目眥欲裂,卻無法插手這種層麵的規則對抗。
“能量轉化效率17%……不穩定!但有效!”蘇晏頂著精神衝擊,拚命分析著數據,試圖找到優化方案,“核心是平衡!四種節點之力的平衡不能破!”
陳觀咬牙堅持,將玉璽的權能催動到極致,精細地調節著四種節點之力的配比,如同一個最高明的煉丹師,小心翼翼地平衡著爐內的“火候”。這不僅是力量的比拚,更是智慧與意誌的極致考驗!
漸漸地,那混沌漩渦竟然在毀滅洪流的衝擊下,穩住了!雖然無法完全轉化所有攻擊,但成功地將其中最狂暴、最混亂的部分分解、稀釋了!而被初步“馴化”的能量,並未消散,而是如同被過濾的流水,沿著漩渦的邊緣,緩緩注入下方的大地,注入陳觀竭力維持的那個覆蓋全球的“秩序力場”的雛形之中!
毀滅性的攻擊,竟被部分轉化為了加固秩序根基的養料!
這一幕,讓那些癲狂的神祇意誌出現了短暫的凝滯和錯愕!它們無法理解,為何無往不利的毀滅力量,會像泥牛入海般被如此詭異的方式“消化”掉!
“就是現在!”陳觀抓住這瞬息即逝的機會,將玉璽朝著腳下大地猛地一頓!
“以爾等狂瀾,築我之城基!星火燎原,秩序重生——起!”
轟隆!
岡仁波齊神山發出巨大的轟鳴!以陳觀所在之處為中心,一道凝實如琉璃、流淌著四色文明光輝的透明壁壘,拔地而起!壁壘並非完全封閉,而是如同活著的脈絡,不斷吸收、轉化著周圍殘餘的混亂能量,自我生長、加固!
這不是傳統的結界,而是一座以四大文明星火為骨架、以被初步馴化的混亂能量為磚石、以陳觀的秩序意誌為藍圖,現場構築起來的——“星火之城”的雛形!
雖然隻是雛形,範圍僅覆蓋了岡仁波齊核心區域,但其散發出的中正、平和、包容萬象卻又堅不可摧的氣息,與外界徹底的癲狂混亂形成了鮮明對比!它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即便在末日,秩序依然可以存在,文明依然可以延續!
第一波毀滅性的圍攻,竟然以這樣一種出乎意料的方式,被陳觀艱難地扛了下來,並且……反哺了自身!
王猛和蘇晏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座拔地而起的、散發著溫暖光輝的琉璃之城,心中充滿了震撼與希望。他們知道,陳觀又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議的突破!
然而,陳觀的臉色卻絲毫未見輕鬆,反而更加凝重。他抬頭望向西伯利亞方向,那座暗紅色的深淵依舊在不斷擴大,【虛無吞噬者】那冰冷空洞的注視,自始至終都未曾移開,仿佛在冷靜地觀察、分析著這一切。
“它……在試探。”陳觀聲音沙啞,“真正的攻擊,還沒開始。”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全球範圍內,那些癲狂的神祇在短暫的錯愕後,爆發出了更加暴怒的咆哮!更多的毀滅性能量正在凝聚!而西伯利亞深淵中,那股令人絕望的吞噬意誌,也開始緩緩蠕動,似乎即將采取真正的行動。
星火之城,能否在接下來的、更恐怖的風暴中屹立?陳觀深知,剛才的取巧之法,可一不可再。麵對【虛無吞噬者】本體的出手,他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手中那方似乎蘊含著無窮奧秘的傳國玉璽。或許,真正的答案,依舊藏在華夏文明最深層的傳承之中。
(第六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