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殊榮,平江隻有兩個女人得到過,一個是周韶容,一個是蠶絲娘娘。
悼念瞻仰廳中,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周韶容是莊畢的死敵,可這時,卻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說半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韶容快步走到莊畢的遺像前,不約而同地保持緘默。
周韶容今天穿了一身卡其色毛呢大衣,走路帶風,長發飄飄,十厘米的高跟就像是能殺人的利刃,妝容難以言喻的雍容華貴,不像是來參加葬禮的,倒像是趕赴一場盛大的舞會。
她抬眼看向遺像中的莊畢,殯儀館選擇了莊畢三十六歲時的相片,那個時候恰好是莊畢將龍驤安保公司發展成為龍驤集團,是人生最巔峰,眉眼之間儘是英武之氣。
可周韶容卻輕聲地笑了起來。
她認識的莊畢就是個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狂徒,哪裡是這遺像中一本正經的男人。
她直視著遺像中莊畢笑得開懷的眼睛,心裡說道:難道你覺得救了我一命,我就能原諒你當年做過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哪怕到了生命的儘頭,也不惜讓我欠下你最後的人情債,保你兒子莊嘉良一生無憂?
周韶容搖了搖頭。
她剛剛得到消息,莊畢這次就算不壯烈犧牲,其實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的癌症已經到達了晚期,時日本就無多,救下周韶容等人,在她看來,是莊畢做的最後一場豪賭。
可搖頭歸搖頭,周韶容卻不得不承認,莊畢確實賭對了。
她從不願意欠人人情,尤其是莊畢。
當時天頂坍塌時,莊畢也可以選擇不救,他大可以讓其他人給他陪葬。
可他沒有這麼做。
這就是人情。
將目光從莊畢的遺像上移開,周韶容眉目陡然一冷。
轉過身,她的視線如同鍘刀一般掃視過左右兩側人群,冰冷的聲音在無比寂靜的悼念瞻仰廳中響徹。
“莊嘉良,莊畢的獨子,我保了。”
“有意見的,彆在暗地裡耍手段,衝我來。”
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牆壁突然開始震顫,塵灰從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這不是周韶容為了震懾眾人而做出來的。
她娥眉輕蹙,突然嗅到一股濃鬱且熟悉的妖氣。
“砰!”
又是一聲!
整個殯儀館都在搖晃。
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纖細裂紋飛速擴散。
廳中,無一人走動,全都位於原位,正襟危坐。
他們可不是沒有遭遇過妖怪的愣頭青,相反的,妖怪對於他們而言,甚至比人類還要親切。
因此沒有一個人失去理智。
“砰!”
第三聲!
巨大遺像的四周,密紋如網。
下一刻,最後一次撞擊,轟隆一聲,懸掛著遺像的牆壁轟然破開。
無數道黑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楓堯山上的妖怪群落,時隔四十年始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