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射偏,而是一種宣告和挑戰。
況彥清抬起頭,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旗袍,配著黑色絲襪與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一手握著一把沙鷹,另一手則是M500左輪。
她朝他揚了揚下巴,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紅唇開合,似乎在無聲地說著什麼,整個人散發著性感與危險交織的氣息。
另一邊,況龍津也遇見了他的對手。
那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體魄強健有力,灰色衣裝下虯結的肌肉塊仿佛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
他正對著況龍津咧嘴而笑,那笑容裡滿是獵人看待獵物般的輕蔑與殘酷。
況龍津生出一種久違的感覺。
已經有多少年,不曾感受過這種被人看輕的滋味了。
他握住刀柄的五指緩緩收攏,刀鞘斜放於身左,鞘尖朝後,身形微微下伏。
他目光鎖定著不遠處的高大男人,靈文【獅心】應念而動,況龍津的氣場隨之改變,進入了全然的作戰狀態。
“咚咚咚……”
車廂內光線昏暗,一片死寂。
寂靜到況伯愚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他聽見有人在輕輕敲擊車窗。
是誰?
況伯愚本就緊繃的神經繃得更緊了,他後悔剛才沒有抽空放出一輛微型偵察車,那樣至少能知道外麵的情況。
現在他連車門都不敢開,生怕自己的存在被敵人發現。
他不能出事。
一旦他這裡出了問題,就是給況龍津和況彥清添了致命的麻煩。
對於這一點,況伯愚有著清晰的自我認知。
他也不能開口向兩位兄長求助,絕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讓他們在戰鬥中分心。
況伯愚緊閉著嘴,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咚咚咚……”
又是三下。
沉悶而輕微的三下敲擊,若非此刻車內安靜得可怕,況伯愚幾乎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切!”
車外,水玉兒不屑地撇了撇嘴。
“膽小鬼!”
說完,她便轉身走遠,似乎不打算再理會車裡瑟縮的況伯愚。
“砰砰砰……”
槍聲接連不斷地炸響,況彥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這個女人想必就是他之前推測的那位神射手,果然擁有一手鬼神莫測的槍法。
每當況彥清抓住空隙,試圖彎腰將那蘊含生機的種子種下的刹那,總會有一發子彈精確地射向他的手腕。
灼熱的彈頭擊碎他腳下的塑膠地麵,濺起的碎屑抽打在他的手背上,這是一種不容置喙的警告。
而當他改變策略,打算強行突進展開近身攻擊時,更加密集的彈雨便會從兩個方向朝他潑灑而來。
M500的怒吼與沙漠之鷹的清鳴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徹底封鎖了他前進的路線。
這個女人對他了如指掌。
她清楚況彥清的戰鬥核心,就是先以【黎明的花海】構築領域,再催動靈文【魚腸】展開致命的強襲。
因此,她用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式,從根源上阻止他戰術的展開,無異於卸掉了他最鋒利的一支臂膀。
同時,她那神乎其技的槍術也徹底壓製了他引以為傲的近戰能力,讓他隻能在槍林彈雨中狼狽地閃躲。
況彥清現在唯一反敗為勝的可能,就是等待這個女人耗儘她身上攜帶的所有彈藥。
在此之前,他必須確保自己不會倒下。
這個女人不隻槍法卓絕,心計更是過人,她很聰明地選用了兩把武器。
當一把手槍的子彈告罄,她會立刻切換另一把繼續壓製,空出來的手則以一種賞心悅目的嫻熟姿態為前一把槍更換彈匣。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兩種槍聲的節奏無縫銜接,構成了永不停歇的死亡樂章。
況彥清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利用的射擊間隙。
一個狼狽的側翻,躲開三發緊隨其後的子彈,況彥清趁著女人更換彈匣而導致火力稍有減弱的瞬間,飛快地瞥了一眼兄長況龍津的方向。
他希望況龍津能儘快解決對手,前來為他分擔壓力。
然而,況龍津的處境同樣不容樂觀。
他對麵的高大男人,其持有的靈文詭異至極,況龍津的每一次斬擊都像是劈入了虛無的空氣。
刀鋒毫無阻礙地穿透對方的身體,卻帶不起一絲一毫的血花。
而就在刀鋒穿身而過,力道用儘的那一刻,男人碩大的拳頭便會帶著破空的悶響砸向他的麵門。
若非他千錘百煉的身體早已超越凡人,這幾下重擊足以讓他內臟破裂。
用拇指抹去唇角滲出的血跡,況龍津的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他終於確認,自己是碰上了真正的硬茬。
靈文【獅心】賦予了他無可匹敵的勇力,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能橫行無忌的能力。
眼前這個男人所掌握的力量,顯然在屬性上對他形成了完美的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