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泡澡時,薑若淺貪圖涼快,又使喚胭脂往浴桶裡添了兩次冷水。
水太涼,似乎是著了涼。半夜裡,她便覺得頭皮陣陣發緊,身子骨也酸疼得厲害,一夜都是半睡半醒。
晨光熹微時醒來,隻覺渾身無力,吩咐了胭脂,讓她找人去散布昨夜湖邊有“登徒子”的閒話。
胭脂去辦事後,她眼皮一闔,便又倒回枕上昏沉睡去。
貴太妃那邊遣了人來,通知眾人今日齊往後山峽穀遊玩。
薑若淺犯懶,睡到此時都沒起床,其他人早已動身前往峽穀了。
崔知許這邊,昨日腦袋上挨的那一下,頭一直在疼。
又偏被德福公公撞見自己失態地躺在湖邊,他這個人極其在乎顏麵,自覺顏麵儘失,回到住處便鬱悶的睡下了。
今晨貴太妃派人通知,還未來得及安排人手去查探昨夜湖邊的事,便匆匆趕到了峽穀。
誰知剛到峽穀,便聽到有人傳閒話,說是昨夜湖邊驚現一個“騷擾女子”的登徒子。
突然出這樣的傳言,他最怕的便是薑若淺聽聞後對他心生誤會,想跟薑若淺解釋一下,在峽穀四下尋了一番,沒尋到人。
問了韓家姑娘才得知,薑若淺還在房中睡著。
他又從峽穀跑回行宮,在香馥苑這邊等著。
昨夜他畢竟飲了酒,頭腦不若平日清醒,當時隻瞧見一個女子孤身坐在湖邊的背影,他又細細想了想,並不確定是薑若淺。
他守在這裡,就是想尋個機會,旁敲側擊地探問一下,若真是她……那他便必須解釋清楚,他絕非什麼登徒浪子,不過是酒後煩悶,去湖邊吹風醒酒,無意間驚擾了她。
他深知她的性子。外表瞧著溫軟和順,骨子裡卻剛烈執拗。
現在他們的感情還不穩定,不能讓薑若淺質疑他的人品。
他是真心喜歡她,想娶她做夫人,不隻是貪圖她的身子和美色。
這世間貌美的女子很多,男人見了漂亮的女子都會喜歡。
可想娶為妻子的隻會有一個。
崔知許在苑外的青石小徑上徘徊良久,仍不見薑若淺出來。
這裡是貴女們居住的場所,雖說大家都去了峽穀,崔知許還是擔心萬一他在這裡站久被人瞧到不太好。
他環顧四周,見四下裡靜悄悄確實無人,心一橫,幾步上前,抬手便叩響了香馥苑的院門。
胭脂正守在廊下,等著自家姑娘起身,聽到敲門聲,立馬去了門口。
打開一點門,胭脂探出頭,見是崔知許站在外頭,霎時想起昨夜湖邊之事,隻道是東窗事發,對方一大清早便尋上門來算賬。
嚇的她小臉都白了,怔愣愣的問道:“崔,崔大公子,你可是有事?”
崔知許到底來這裡名不正言不順,縱然附近無人,他也下意識地壓低了嗓音:“貴太妃通知眾人到峽穀去遊玩,我見薑姑娘沒去,過來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