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不知死活的豎子,敢闖小爺的院子!”薑耀傑怒罵一句。
一把扯過錦衾,蓋在兩人身上,他猛地回身,橫眉豎目正要發作,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陡然怔住:“五……五妹妹?……四妹妹?”
“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他話音未結,語氣中透出幾分慌亂。
秋菊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薑若淺身後,薑若淺往那一坐:“好巧啊三哥哥,我跟四姐姐原本想請小紅鶯過幾日在乞巧宴上唱曲,嗬嗬~”
薑耀傑縱然臉皮再厚,被兩位妹妹撞破這般場麵,也不由覺臉皮發燙。
一旁的薑若燦早已鬆開捂眼的雙手,氣得指著床上二人:“三哥哥!你……青天白日,你門怎麼敢如此!”
小紅鶯雖然聽三人哥哥妹妹的喚,卻不知他們真實關係,以為有人跟她爭男人,便嬌滴滴摟住薑耀傑的胳膊,語帶嗔意:“公子,這兩個小蹄子是你什麼人呀?”
薑耀傑慌忙捂住她的嘴,低聲急斥:“休得胡言!這是我兩位親妹妹!”
薑若燦聞言更是怒不可遏:“三哥哥,你們簡直不要臉皮!”
薑耀傑隻得擠出一個尷尬又討好的笑,低聲下氣商量:“好妹妹,你們能否先到外間稍候?總得容哥哥我穿件衣裳……”
薑若淺經曆過一世,這點場麵一點不害羞:“沒事,我和四姐姐背過身,你們穿衣裳吧。”
倆人背過身去。
兩人不肯離開房間,薑耀傑無奈至極,薑府這兩位小祖宗他一個也開罪不起。隻得抓起衣裳胡亂套上,趿鞋下床。
略整儀容後趕忙賠笑:“兩位妹妹,今日之事……還望高抬貴手。三哥哥願出銀兩,給你們去茶陵酒家嘗蟹釀橙,如何?”
薑若淺眼梢輕挑,似笑非笑地看向身旁:“四姐姐,你說呢?”
薑若燦繃緊一張小臉,神色凜然如覆寒霜:“不行!薑家家規第一條便是不得私養外室。此事我必如實稟報父親!”
“呀,”薑若淺垂眸輕撫自己新染的蔻丹,語氣輕飄飄的,“隻怕按家規執行,三哥哥會被活活打死呢。”
薑耀傑何止怕挨打。他出身二房,本就是庶出,前程還需倚仗大房與三房提攜。
若此時被揭發私養風塵女子,必讓家中長輩失望。
他訕訕賠笑,腰都不自覺彎了幾分:“兩位妹妹……要怎樣才肯饒過哥哥這一回?”
薑若淺勾了勾手指。
薑耀傑連忙湊近,隻聽她壓低聲線,字字清晰:“三哥哥與崔家公子不是相熟麼?此後隻需聽我吩咐行事便可。”
薑耀傑心頭一凜。
他豈會不知此事絕不簡單?
那崔知許是何等人物,豈是他能輕易擺布的?
若一步走錯,隻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敢得罪崔知許,支吾道:“這……這恐怕不妥。我與崔大公子……也隻是泛泛之交。”
榻上的小紅鶯忽地輕哼一聲,語帶嬌嗔:“公子,這算哪門子的妹妹?竟威脅起自家兄長來了!”
她渾不在意被人瞧見,隻鬆鬆披了件小衫,衣帶未係,紅綢肚兜與雪肌上的曖昧痕跡若隱若現。
薑若淺眼風都懶得掃過去,隻對薑若燦輕聲道:“四姐姐可知,這小紅鶯是鶯紅樓的頭牌。若要贖身,恐怕得花上好幾千兩銀子呢……”
薑若燦頓時瞪圓了眼睛,三哥哥哪來這麼多來路不明的銀錢?
她當即厲色道:“不錯!三哥哥,你必須說清這些銀子從何而來!此事絕不能瞞,我定要稟告父親!”
薑若淺語氣輕柔的在一旁拱火:“隻說清銀錢來曆恐怕還不夠。我看將這小紅鶯連同這院子一並發賣了,也好絕了三哥哥的念想,讓他定心讀書。”
小紅鶯可不想回風月場所,她好不容易才攀上薑家這高枝,立刻淚光盈盈望向薑耀傑,聲音嬌軟淒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