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淺索性也不掙紮,雙手軟軟地環上他的脖頸,整個人像沒骨頭似的掛在他身上,聲音糯糯的:“臣女才舍不得陛下……隻是夜已深了,陛下早些回宮,臣女才能安心。”
裴煜沒再逗她,穩穩地將她抱起,走向床榻。
他輕輕將她放下,又仔細拉好薄衾,語氣溫和:“好,你好好歇息,朕聽你的,這就回去。”
薑若淺眼皮沉沉闔上,迷迷糊糊間仍不忘嘟囔一句:“陛下……您讓胭脂往冰鑒裡多加些冰……”
裴煜回頭溫聲叮囑:“夜裡還會轉涼,不可太貪冰。”
薑若淺已困得神誌模糊,隻微微蹙了下眉,沒再爭辯。
裴煜走到門外,對值守的胭脂低聲吩咐:“仔細守著你家主子,莫讓她貪涼,冰鑒稍放一些即可。”
此時的江寒正閒坐在薑府外一株高樹的枝椏間。
見主子自薑府牆頭躍下,他輕巧落地,低聲喚道:“主子。”
夜風拂過,他聞到主子身上慣用的龍涎香中,隱約繚繞著一縷女子身上的淡雅花香。
裴煜未多言,隻簡短命令:“回宮。”
晨光初照,金輝漫灑琉璃瓦。
德福公公捧著朝服步入寢殿,恭敬侍奉裴煜更衣。
視線無意掠過帝王唇角,他微微一頓,以指輕點自己唇下,低聲提醒:“陛下。”
裴煜鳳眸淡淡掃了他一眼,顯然不在乎唇角的傷。
德福會意垂首,不再多言,隻細致地為帝王整理衣冠。
朝會之時,龍椅高置,階下眾臣垂首稟奏,前麵的朝臣察覺天子唇上那一痕淺傷。
眾人不敢詢問,心裡卻紛紛打鼓。
這是昨夜他們陛下開葷了?
貴女們都出宮了,跟誰?隻能是宮女,也不知那個宮女魅惑這麼大,能讓陛下動情。
這是不是說,馬上要選妃啦?
退朝回到禦書房裴煜換上常服,坐進禦案開始批閱奏折。
沒多久瑞王過來稟奏江南鹽稅貪墨之事。
他語速很快,把目前掌握到的情況,嘰裡咕嚕一頓說,末了抬眼看裴煜唇角,驚呼出聲:“陛下,您,您怎麼受傷啦?”
裴煜抬手打斷:“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臣,”瑞王仍盯著他唇角的傷,忽然瞪大雙眼,恍然頓悟,“陛下,你彆想騙臣,臣懂,你那唇角的傷,分明是女人啃的。”
他幾乎合不攏嘴,追問道:“哪來的女人啊?”
裴煜神色未變,隻淡聲道:“與你無關,繼續說正事。”
瑞王強壓滿腔好奇,續稟:“臣認為現有賬目漏洞百出,須得派人親赴江南核查。”
裴略作沉吟,定奪道:“便由你親自前往江南督辦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