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央本想反駁,但一想到大哥跟蘇糖一樣,接受的是漢族教育。
大哥在意的,蘇糖應該也會在意。
那他以後就注意點,在沒有跟蘇糖正式表白前,隻悄悄跟她好。
“阿布,知道了。”
蘇糖現在睡的是丹增以前的房間,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讓給他,自己搬去跟阿依擠擠時,卻被丹增阻止了。
“晚上我跟德莫擠擠就行。”
一想到她睡在自己以往睡過的床上,丹增的心裡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
“謝謝阿布。”
丹增卻站在門口沒動。
蘇糖反應了過來,大哥這是在等她的貼麵禮嗎?
可是大哥不是在部隊接受的漢族教育麼,怎麼這麼在意家鄉禮儀?
在蘇糖糾結時,丹增笑了笑:“蘇糖,寧切拉姆(晚安)。”
“阿布,晚安。”
回到房間後,丹增將指腹放在鼻息下聞了聞。
剛才他給蘇糖戴項鏈時,指腹上似乎沾染了屬於她的香氣。
莫名的令人著迷。
德莫聽說大哥要跟自己一起睡,小嘴巴上都要掛油壺了。
他覺得大哥跟二哥都不是好東西,都想跟他搶姐姐。
等過幾天的焚香節上,他要把大哥、二哥畫在葉子後麵,悄悄的燒掉,詛咒他們以後遠離姐姐。
姐姐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哼,以後他要好好上學,比在京都上大學的三哥還厲害,將來給姐姐賺好多錢,讓姐姐隻喜歡他一個人。
蘇糖有些睡不著,降央衝動吻了她,卻沒再提及那件事情,但明顯比以前熱絡多了。
大哥給她的感覺怪怪的,似是兩人上輩子曾經見過,但她卻想不起自己跟這張臉的故事,按理說大哥這張臉應該令人過目不忘。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夜裡,蘇糖夢到了前世那場意外。
那趟火車發生了意外,瞬間煙霧彌漫,火車上所有的人都發瘋似的往外麵爬。
幸運的跳窗而逃,不幸的被踩踏在腳下,沒了聲息。
蘇糖那時還沒激活空間,被擠壓在人群中,被迫嗆入了過多的煙霧。
更糟糕的是,煙霧中有致幻成分。
有人相繼倒下,蘇糖正要倒下時,忽然一隻大手拉住了她,硬是將她拽了出來。
“快走,彆回頭。”
蘇糖被男人托住後腰,從車窗裡送了出去。
等她被送進醫院恢複了意識後才知道,因為那場火車上有個大人物,而非法武裝分子企圖襲擊對方,這才製造了這場意外。
有十幾個人已經在意外中喪生。
她頓時意識到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救了自己,她怕是也會成為孤魂野鬼。
可她反複打聽,卻沒有打聽到男人的一點消息。
當時滿車的煙霧,她有些頭暈目眩,根本沒看到男人的臉。
隻記得他那雙手溫暖、遒勁。
出院的那天,她換回自己的衣服時,竟然從口袋裡摸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當時就想,一定是救她的男人留下的。
後來,娃娃親對象也是憑借這個信物跟她相認,讓她相信當時救命的人就是他。
因為這場前世的夢,蘇糖沒有睡好,第二天頂著黑眼圈起了床。
一推開門就看到大哥丹增正在火塘邊燒水。
火塘是康巴牧民家庭生活的中心,多用條形的石頭壘砌成四方形。
中間放置中空鐵三角,而後放置灶具,用來燒水、熬茶、做飯。
丹增此時往裡麵丟了幾塊乾牛糞,讓火燒的更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