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落石出費口舌_新玉簫英雄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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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落石出費口舌(1 / 2)

蒲劍書道:“將軍可曾聽過《武林秘笈》這部書?”

武師彥對此書倒有些耳聞,知道是一本武學奇書,口上道:“願聞其詳!”

蒲劍書捋著蒼髯道:“此乃武林亙古以來最至向無上的武學寶典,是兩百年前武功老人融會所有中原正宗武學,嘔心瀝血十餘載著成。由於此書奪造化之功,書成之日,天神怒,夜鬼哭,武功老人也溘然長逝了。這部驚世名著起初為人所不識,蒙塵數十年。

直到白猿獻書,為常遇春所得。采石磯一戰,元兵倚長江天險,築壘江壁,拒吳軍於大江之上。守磯統領便是元將蠻子海牙。郭英、胡大海兩員猛將皆為磯上矢石、炮箭逼回,任你力大無窮,也不中用。正當蠻子海牙得意之時,常遇春率著藤牌軍飛舸疾至,跨江越壘,有如天神下界,殺入敵營,如入無人之境。常遇春正是藉此書練成絕世神功,一戰成名。此書也如明珠出土,光照乾坤。此後常遇春縱橫沙場,令敵人聞風喪膽。他立功無數,直做至開平王……”

武師彥聽到這裡,插言道:“開平王神勇過人,說書的附會為張飛下凡。可惜英年早逝,壽僅四十。不知此書後來如何?”

蒲劍書道:“開平王暴疾而終,病發前毫無征兆,一時間全身疼痛,連從前的箭創也無端一起迸裂。依蒲某猜測,必是此書奪造化之功,練功之人有所得必有所失,或者常遇春以此神功衝鋒陷陣太過霸道,終至元氣衰竭,因此折壽。

他臨死前托付後事,將書托副將李文忠獻給了太祖皇帝。後來靖難之役,燕王兵逼南京,皇宮被火,及燕王入主大內,遍索建文帝不得,都道他自焚殉國了。後終不放心,派宦官鄭三寶遊曆外洋,名為宣示德威,實為蹤跡建文。終究尋覓不著。

野史上說當時建文帝見大勢已去,欲拔刀自儘,想起太祖皇帝升遐時曾付篋於掌宮太監,囑曰:‘子孫有難,乃開篋一視,自有方法。’即命啟篋,見有度牒及僧衣鞋帽,並《武林秘笈》書一部。乃與楊應能、葉希賢祝發為僧,自鬼門出亡。此後就不知所終了。有人說在吳江史彬家見過他。

故老相傳,田州野寺壁上,題有詩數首,蒲某還記得幾句:‘流落江湖四十秋,蕭蕭白發已盈頭’,‘閱罷楞嚴磬懶敲,笑看黃屋寄團瓢。南來瘴嶺千層迥,北望天門萬裡遙。款段久忘飛鳳輦,袈裟新換袞龍袍。百官此日知何處?惟有群鳥早晚朝。’有人說便是建文帝披緇雲遊的遺跡……”

武師彥聽到這裡,心想:“這姓蒲的一有機會便大吊書袋,似乎我等都是粗人莽夫,隻有他是讀書人。”

又聽他續道:“蒲某多方考證,建文帝出亡後雲遊四方,往來名勝,最後駐錫滇南永嘉寺埋名韜晦,壽終天年。”

武師彥見他說了老久,越扯越遠,似乎與眼前之事毫無瓜葛,便道:“不知蒲老先生提及這樁公案與眼前之事有何相乾?”

蒲劍書道:“將軍聽蒲某慢慢道來。這不得不提到另外一位大聖人陽明公……”

武師彥心道:“他要吹一吹祖師爺。”

果聽他道:“陽明公允文允武,進而為大將軍,退而出入佛道釋,創濂溪書院,也是一代武學聖手,乃百年難遇的天縱奇才。除亂賊、平叛藩、創心學,哪一件不是曠古絕今的偉業?時任兵部主事,因得罪宦官劉瑾,謫為龍場驛丞,真所謂‘天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將先苦其心智……’”

武師彥一皺眉道:“蒲老先生揀要緊的說。陽明公乃公認的大聖人,用不著你多說。”

蒲劍書道:“是是。陽明公一日公事閒散,外出散心,無意中到了一處野寺,看見壁上有建文帝的題詩,才知建文帝曾駐錫於此。這寺廟僻處荒野,早已破敗不堪,廟後一塊石碣斷成了三截,陽明公見那碣上有字,便將三截拚合起來,發現碣上共是五十六字,似乎是一首七言詩,但與壁上的詩大不相同,無論橫讀倒讀皆語不成意,仿佛是石匠隨便刻了五十六個不相乾的字……”

武師彥聽到這兒,望了褚夫人一眼,想到了《平天下劍譜》扉頁上那首怪詩。

隻聽蒲劍書續道:“陽明公是何等的聰明,起初尚不知其意,但知其中必有深意,便拓下來回寓細想。沒幾天便破解了這個謎團,原來這五十六個字藏著《武林秘笈》的下落。陽明公自得了這部曠世奇書,武功精進終至天下無敵。巡撫江西時,連破四十餘寨,破巢八十有四。數十年巨寇,一舉肅清。武功之高,天下無與抗手。寧王起事之前,知他是絆腳的最大敵人,便邀他宴飲,意圖拉攏他,拿話套他口風。陽明公是何等樣人,怎肯相從?……”

湯劍鼎這時插言道:“師兄,陽明公的這些軼聞我怎麼不知道?”

蒲劍書道:“我也是新近得知。上月我翻閱書院藏書樓中的圖書,在一本朱子的四書集注的夾頁中得到一頁書簽,上麵載的便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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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師彥道:“開平王因練武林秘笈而壽夭,陽明公何以得長壽而終?”

蒲劍書麵有得色的道:“咱們這一派練功講究文武之道,一張一弛。陽明公以儒家的修省化解其中的霸氣,水火相濟,文武相輔,規避如開平王那般的缺陷,得以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湯劍鼎聽到這裡,神采煥發起來,道:“師兄,咱們祖師爺有這本《武林秘笈》我是知道的。可是他老人家除《傳習錄》《日知錄》,並未將此書傳下來。好師兄,你是不是翻故紙堆翻了出來?早知如此,我也不冒險去殺那個……”說到這裡忽覺不妥,急止住話頭。

蒲劍書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咱們祖師爺’?你整日在江湖上遊手好閒,祖師爺的臉都給你丟儘了。”又道:“陽明公這部書重現江湖,人人無不覬覦,陽明公沒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寧王朱宸濠派高手明爭搶奪,都未得逞,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後來還是讓人得了去。”

眾人都是一驚:“書為人得去,不在王陽明那裡了?”

蒲劍書道:“那是寧王之亂平後,兵馬提督江彬以肅清餘孽為名,竟率京軍到南昌,索要《武林秘笈》。這江彬乃一佞臣,奈何深得武宗寵信。陽明公隻得以柔克剛,一邊備儘東道之誼,一邊虛與委蛇,敷衍應付。但江彬誌在必得,提出教場較射,除非贛軍勝了,便可作罷。陽明公隻得同往較場,傳令校射。在百步外張著靶子,約好各射三箭。先請京軍射箭,江彬便叫出一名虯髯大漢。那大漢連發三矢,皆中紅心,並杆豎著。京軍齊聲叫好,銅鼓聲久久不絕。江彬瞧著陽明公,心想你是個文官,沒甚武藝,便擠兌他親自出馬。當時陽明公道:‘射法略知一二,惟素習文事,荒於武技,還祈都督原宥。’江彬道:‘既知射法,還請試射!’陽明公道:‘班門之下,何敢弄斧?’江彬道:‘有斧可弄,何畏班門?’陽明公為擺脫糾纏,隻好離座道:‘都督有命,敢不敬從,就此獻醜了。’言罷,走下場,呼隨從帶馬過來,當即一躍上馬,先跑了一回趟子,馳至射箭處,忽然拈弓搭矢,左手如抱嬰兒,右手如托泰山喝一聲著,箭如流星,不偏不倚,正中紅心。……”

武師彥心想:“這老先生一提及陽明公便口沫橫飛,唯恐言之不詳,虧他記得這麼仔細。

蒲劍書道:“江西軍這邊齊聲呐喊,銅鼓聲中陽明公調轉馬頭,背對箭靶疾馳,猛然間一仰身,一箭早出,颼的一聲,將靶上的箭第一枝送了出去。正好插在原孔中。眾人還未及歡呼叫好,陽明公返轡馳回,右腿蹬弓,發出一箭,又將第二枝箭送出。留在紅心處。眾人見此神技,連江彬帶來的京軍也跟著喝采,銅鼓聲咚咚不絕。

江彬麵色怏怏,‘百步穿楊’、‘不亞當年養由基’的讚了一回,但於武林秘笈一書還是不肯罷休,便提出翻看兩眼。陽明公心想讓他翻幾下也沒什麼大不了,便允了。江彬接過書,翻了幾下,說道:‘我以為有多稀奇,就這麼一本破書。’順手給一名隨從看。那隨從一頁頁翻過去,書未翻完,轉給那個虯髯大漢。虯髯大漢倒拿著書,似乎並不識字,也像模像樣的翻看,未及一半,便還給陽明公。這件事後,陽明公不勝其煩,便將書放回了原處。以為天下大安了。忽一日得到一個傳聞,想起當日較場校射,驚悟還是被人竊去了《武林秘笈》……”說到這兒,蒲劍書歎了一聲,甚為婉惜。

眾人一聽,均想這老先生真會說書,說到精彩處總愛賣關子。

武師彥道:“什麼傳聞?陽明公拿回了秘笈,怎麼又沒保住?”

蒲劍書道:“江湖上傳聞江南桃花塢的張懷瑜和雲南的南宮世家都得到了武林秘笈。陽明公便料到不好,遣人去打聽,才知江彬當日受了張懷瑜和南宮雁兩人重金買通,來與陽明公為難。張懷瑜扮作隨從,南宮雁便是那虯髯大漢。二人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翻看之時,早將書中銘記在心,二人若是賢良之輩,得了書也沒什麼大不了。倘若心懷異謀,練成絕世神功,無人可以製服,後果不堪設想。陽明公大是失悔,不久即憂鬱成疾,表乞骸骨。歸途中潛心儒道釋三教經典,尋求克製武林秘笈中武功的辦法。後來創出了一套劍法,取意於‘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名曰‘平天下劍法’。行至南安,一瞑長逝,死前自覺平生無憾,遺言:‘此生光明,亦複何恨?’”

武師彥心想:“你繞了老大一個圈子,費了不少口水,才回到正題。”

湯劍鼎、褚夫人聽到這裡,都為之一喜,湯劍鼎道:“如此說來,平天下劍法豈非要高過《武林秘笈》一籌?”

蒲劍書道:“非也!陽明公的本意要並非要練劍法之人以武功戰勝對手,而是培養經天緯地、治國安邦的賢良,以討叛平亂。練此劍法,須有大仁大義的胸襟抱負,矢誌不渝,自強不息。要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須行中庸之道,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循序漸進,最後才能平天下。有的人品行不端,心術不正,終其一生也難練成。即便賢良之輩,機運不好,也難出人頭地,施展抱負,而《武林秘笈》則不同,就算天生不是練武的料,後天又不識一字,一旦得了此書,十天半月間即有小成,三年兩載可躋身武林一流好手。假以時日,成為頂尖手高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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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劍鼎、王光智及眾莊丁,陽明派弟子,武名揚、朱光義等人,一聽到武林秘笈如此神奇,都激動得血脈賁張,恨不得立刻找到此書。

湯劍鼎道:“師兄,你知道書放在什麼地方是不是?”他以前對這位師兄極是不服,一見麵每每鬨得麵紅耳赤。此刻竟變了一個人似的,卑躬屈膝,話也說得溫婉有禮,極力討好親近。

蒲劍書道:“陽明公雖未言明將書藏歸何處,但我想必是藏回了原處。我已將書簽燒毀,當世也隻有我能破解那著怪詩。對啦,我忘了一件事,當時陽明公創下這套劍法,深知君子三世而斬,並沒將劍法傳給子孫及弟子,一日陽明公自感走期將至,暗地叫來一個姓武的仆人,將劍法演給他看,並傳了心法密訣。叫他連夜逃走,遠避他鄉,以防彆人妒嫉加害。”

武師彥聽到這兒,方明白武家劍法得自王陽明的平天下劍法,一時間所有謎團渙然冰釋,不禁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武家和陽明公還有這麼深的淵源。”

蒲劍書道:“將軍總算明白了,也不枉蒲某一番口舌。這部劍譜乃陽明公遺物,諸位若有心修身養性平天下,不防抄錄副本私下琢磨,這部原稿還請歸還敝派。”

武師彥尚未答言,忽聽身後一聲暴喝,跟著有如石破天驚的一響,停在靈堂的那棺材蓋子竟飛起來,棺中躍出一人,立於當地。隻見他麵如金紙,身穿壽衣,須發上兀自沾有石灰,神情猙獰可怖。

武名揚、朱光義等人還以為僵屍還魂,叫聲中躲到武師彥身後,黃管家則衝到武師彥前麵。

卻聽跳出來那人道:“蒲大掌門,咱們做個交易,你說出解讀怪詩的法子,我還給你劍譜。”

蒲劍書仰天打個哈哈,道:“褚莊主,我還以為你窩在棺材裡離永不再出來哩。”

武師彥已然猜到幾分,經蒲劍書一說,想到自己受了他全家誆騙,大覺惱怒,道:“褚仁傑,你沒有死,我早該猜到的。原來你知我硬來不行,便設局套我武家劍法的心法密訣。是了,那湯的與你們一夥,那一招‘塞馬晨嘶’,蠟燭多半事先就給切斷了。這等鬼域伎倆我生平見得多了,隻是沒想到堂堂褚大俠,也是這等樣人!”

褚仁傑給他這麼一說,神色頗為尷尬,原打算套出心法密訣,三個月後,光智戰勝湯劍鼎,送走武師彥等人就大功告成了。未實半途中闖出個蒲劍書,將如意算盤全盤打亂。剛才一時心急,竟沒想到如何麵對武師彥。

蒲劍書笑道:“褚莊主費了這麼多心思,更沒想到平天下劍法並不如想象中神奇。”

褚仁傑訕訕的道:“老將軍,此事彆有隱情,說來話長,你先將書還給我。”說著話走向武師彥,攤出一手。

武師彥雙眉一軒,道:“褚莊主,你殺人奪書,倘若實有其事,這本書你還有臉要麼?”

褚仁傑聽得不是滋味,止步不語。

蒲劍書道:“這本書本是陽明公的遺物,如今陽明公沒了後人,理應交給陽明派。”

武師彥點頭道:“不錯!”

卻聽褚夫人道:“倘若陽明公還有後人在世,蒲老先生以為該當如何?”

蒲劍書道:“不可能。陽明公後人中唯一一位老前輩已死於非命,就算還真有後人,這一時半會兒也尋不著,不如先放在敝派,待日後找到了,再歸還不遲。”

褚夫人道:“倘若一時半會兒尋著了,又當如何?”

蒲劍書似笑非笑的看著褚夫人,道:“蒲某不信。”

褚夫人道:“不瞞諸位,妾身便是。”

她話一出,眾人都覺吃驚。

武師彥道:“你若是陽明公之後,必知令夫謀害那位前輩,何以當時不加阻止?”

褚夫人道:“你說的那人是我王家的叛徒。《平天下劍譜》是我王家共有之遺產,他竅書偷逃,意圖私吞。遭愚夫誤殺,那也是天意。”

褚仁傑見夫人為他開脫,望向她的眼光滿含感激。

湯劍鼎向他道:“賢內是陽明公之後,這你怎麼從沒給我提過?老哥攀上這門親事,真是前世修來的福份。”

褚仁傑卻沒吭聲。

蒲劍書道:“夫人說是陽明公之後,要讓我等相信,總得拿出真憑實據。”

褚夫人道:“也好。諸位隨妾身到我王家禁地觀瞻一回,自當明白了。”說罷命兩名丫鬟打燈籠往後院走去。

武師彥第一個跟上。蒲劍書心想:“我才不上當呢。”並未抽身。但隔了一會兒見除了本派的人聽他示下沒動外,餘人都跟了去,終於忍不住,說聲:“看你有何花樣。”邁步跟上。眾弟子跟在後麵。

湯劍鼎叫道:“等等我,我也去。”快步追上來。

時值下半夜,明月當空,清輝瀉地。這藏劍山莊頗大,借石為山,引水為池,藤蘿倒掛,隨風搖曳,清泉出石,叮叮作響,小小乾坤,森羅萬象。紫氣出於蒼鬆怪石之間,縈縈繞繞,置身其中,讓人不知是山藏莊,還是莊藏山,恍如進了仙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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