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鄭羽身上的白袍被血染透。
李令月雙眼睜大,薛柔亦是擰眉道:“看來是本宮低估了黃家小姐在你心中的分量,還是說你厭惡被人算計擺布?”
“殿下,李大人,你們萬萬不要因此事遷怒陳兄,更不要傷了彼此情分。”
鄭羽臉色慘白,依舊苦苦勸說。
“論講道理,十個我綁一塊,也抵不過你們任何一人。”
陳行笑道:“論講實力,李大人與公主殿下聯手,熬乾我體內真氣也不是你們對手。”
說著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而厲,“可講不過,打不過,就任憑擺布了嗎?今日我在街上,逼了一個老實人幾個時辰,我讓他去找人回來送死。
他找不到人,我猜到了。
可他一個人回來,是我沒猜到的。
貪生怕死乃是人之本性。
可他還是來了。
固然有女兒牽掛,可這拚死一搏的勇氣,難道不是你們這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算計不到的東西嗎?”
李令月聽到他的稱呼,心中隱隱一震。
薛柔則是聽出對方言語中的疏離,一時間也是腦袋一懵。
何至於此?
陳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冷笑道:“張口閉口值不值,三句不理為彆人好,更是幾次三番講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難道你們這樣做,不是那摧人的風嗎?
這不就是你們這些大人物慣使的伎倆嗎?
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用事情去拿捏人?
明明是自己擺出的局麵,還要講自己的道理?
窮根溯源,這麼做跟用馬鞭馴服烈馬有何不同?
唯一不同的,怕也隻是你們使的馬鞭,是金子做的而已!
可惜,我陳行非是困蹄馬廄,待爾等馴服的烈馬!”
說罷抓起旁邊包袱,丟向李令月。
包袱在空中散開,掉下出一身帶刀郎武服,一枚巡檢司身份鐵牌。
“師……師弟……”
李令月呆呆看著地上的武服,強笑道:“是師姐錯了,咱回去……”
“不敢稱大人師弟。”
陳行擰眉道:“也是大人提點才知,天下間得武聖刀譜者不知幾凡,可亦非人人都是武聖門徒。
至於這一身進境如此神速的真氣,我本想散之了卻因果。
可就算我散了真氣,也補不回不了大人耗費。
八品銅皮鐵骨,七品凝罡,尋常武者進境約需三年。
從今日起,在下為大人隨從五年,刀山火海,死不退卻。
五年後若在下不死,從此天高海闊,兩不相欠!”
話音落,滿堂沉寂。
竟性烈如廝……
薛柔心中十分懊悔。
而李令月則張張嘴,不知說什麼。
畢竟,她也是武夫嘛。
“陳兄通透,可在下實在……”
鄭羽剛剛開口,就被陳行森然打斷。
“你這綠茶婊再說一個字,我削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