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青竹苑。
怪石嶙峋的假山後,一個少年赤膊上身,跪在地上,四周站著十幾個眼神冷漠的親衛甲士,他們當中,一位披甲將軍,手執馬鞭眼神陰鬱。
這位披甲將軍不是彆人,正是當朝驍勇侯,獨領眉山大營的討逆中郎將,同時也是曹家二房長子,曹彧。
他麵前跪著的少年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獨子,曹硯秋。
“啪!”
馬鞭抽在曹硯秋身上,留下一道殷紅血跡。
“知錯了嗎?”
曹彧拎著馬鞭,披著盔甲,上麵灰塵點點,像是剛從遠處趕回來。
眉目清秀的少年咬緊牙關,盯著麵前假山池水中的錦鯉,一言不發。
見他如此倔強,曹彧原本看見鞭痕有些惻隱的心,徹底被激怒。
甩起鞭子雨點般狠狠抽在曹硯秋身上。
靜謐的庭院裡,隻有鞭子啪啪作響,旁邊的親兵肅立不動,無一人開口。
足足一刻鐘,待到曹硯秋身後皮開肉綻,曹彧這才收起鞭子,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知錯了嗎?!”
曹硯秋雙臂撐在地上,聽到這話後一咬牙,不顧身後傷痕被扯動,硬是再次挺直脊背,一言不發!
“報!”
庭外走來一名甲士,沒有去看少年一眼,隻是乾淨利落的衝曹彧拱手一拜,“一個時辰已過,於澤龍仍未拔出刀,屬下按將軍令,將其斬首。”
曹彧擺擺手,這名甲士後退幾步,入親衛之列不語。
緩緩來到曹硯秋身前,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睛,沙啞道:“我給你的信是怎麼說的?讓你親自去,好好談。便是青城的地都不要了,也莫要與那巡檢交惡。
你怎麼做的?隻派了一個管家!
就算你看不起那個巡檢,看不出他的價值,可為父的話難道也不聽了嗎?”
“沒有。”
曹硯秋吐出兩個字。
“什麼?”
曹彧眉頭緊皺。
“兒子沒有看不起那位巡檢,兒子更知道他身後連著的都是誰。”
曹硯秋語氣平靜,似乎身後的鞭痕並未給他帶來一絲傷痛。
“那你就是故意在給曹家招禍。”
“曹家?!是阿祖的曹家,還是大伯的曹家,還是三叔的曹家?”
曹硯秋抬起頭,壓低聲音嘶吼道:“父親!自從大伯絕嗣,阿祖便一直將你當成下一代家主培養!二十年,二十年都是如此!
你有錯嗎?無錯!
你在朝廷如此防備四姓時,仍能憑借軍功,讓他們不得不捏著鼻子封你一個驍勇侯!不得不讓你獨領眉山大營!
天魔教大亂,我們曹家跟河中道萬千百姓一樣,也是是棄子!是該在天魔妖人屠刀下覆滅的!
是你苦心孤詣的謀劃,嘔心瀝血的安排,這才讓朝廷出手庇護。
現在呢?
阿祖讓三叔一家坐鎮銀禾府,讓我們去青城!
這是乾什麼?這是要讓我們滾走給他們騰位置!”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