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扭頭看去,隻見一支騎軍策馬而來。
當中一杆血色旗幟,迎風鼓蕩。
人不多,不過二十一人,可他們策馬奔騰間,竟然步履一致,身披玄甲,刀槍弓箭懸在馬鞍,各個麵帶鐵甲,氣血鼓蕩之間,殺氣凜然。
【大盛河中道·眉山大營!】
“唏律律~”
來到近前,勒馬而駐,齊刷刷翻身下馬,振甲之聲整齊劃一。
“參見少將軍!奉將軍令,特來護衛。”
曹硯秋頓時想起那一日,跟自己一樣坐在魚池邊的父親。
曹家人從來隻會稱呼他為公子,隻有父親手下,會喊他少將軍。
曹硯秋壓下心中洶湧的情緒,沉聲道:“上馬!開道!”
軍中出身的騎士動作乾淨利落,二話沒說,紛紛上馬,兩列護衛著曹硯秋的馬車與陳行幾人,直直往前走。
那黃虎想起什麼,一咬牙,就欲上前。
誰知旁邊正在緩行的騎士微微側頭,透過麵甲縫隙射出兩道駭人目光。
隨之而來的則是對方夾雜著屍山血海般煞氣的渾厚真氣!
那真氣與他如出一轍,皆是五行之土,墳羊真氣。
‘自己不是對手……’
黃虎猶豫再三,終究是沒有出手,眼睜睜看著對方踏進銀禾府地界,這才連忙打招呼,讓人速速回去稟報。
“小小插曲,真是讓大人見笑了。”
曹硯秋騎著馬跟在陳行旁邊。
陳行笑著擺擺手,視線遠眺望去,不由得想起那書吏趙隸的一句話。
天下沃土出河中,河中良粟在銀禾。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平整,道路兩側處處皆是肥沃良田,這些田地被整整齊齊的分割成一個個格子,綠苗幾乎充斥整個視線。
每一塊格子間,皆有十幾個農人彎身除草捉蟲。
同時,每塊格子的田埂上,也都站著一名壯漢,腰彆長鞭,胳膊上綁著紅帶。
“真是……富饒啊。”
陳行笑眯眯望著那一個個田埂上的漢子,感慨道:“不到銀禾,不知稻穀之豐,實在難以想象,一旦到了秋收時節,此地金黃汪洋一片,該是何等勝景!”
“待到秋收,在下一定再邀大人前來觀景。”
曹硯秋意有所指道。
旁邊徐旺傻嗬嗬道:“曹公子,在下記得朝廷曾遷徙五萬之眾來銀禾,不知這田間百姓,可是那五萬之眾?”
曹硯秋沒有因為對方隻是一個輔刀郎而有所怠慢,這幾日接觸,他親眼看到陳行對他的信重。
於是笑道:“正是。”
說著看向陳行,低語道:“說到起來,這與大人也有聯係。”
“哦?”
陳行看得津津有味,頭也不回道:“與我何乾?”
曹硯秋眯著眼,輕聲道:“大人可還記得那功分製?我三叔拿過來,改動一番,這才有了如此……安穩景象。”
說罷就從懷中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雙手奉上,“這便當作大人蒞臨銀禾,在下送與大人的第一份禮物。”
投名狀也好,討好禮也罷。
這是他早就寫好的,隻等陳行進銀禾府。
陳行隨手接過,目光掃上去。
短短三百二十字,他看了好一會。
良久,慢慢將這張紙揣進懷裡。
“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