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贏了這一秒。
殘卷仍在發光，血紋未散。鍋爐房內殘留著未平息的靈氣亂流，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血霧，混著金屬燒焦的味道。
兩人依舊對峙著，距離沒變，姿勢也沒變。可局勢已經徹底翻轉。
沈知律不再是被困住的老鼠。她是撕開牢籠的人。
蕭雲諫盯著她胸前的殘卷，忽然問：“你早就能做到這種程度？”
沈知律沒回答。她隻是抬起手，輕輕撫過殘卷表麵。血紋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波動，像是回應。
她沒說真話。這不是第一次發動逆律之痕，卻是第一次讓能力真正覺醒。之前的每一次使用，都是短暫逆轉，幾秒就結束。而現在，殘卷與她的血建立了連接，規則層麵的鎖鏈被打開了第一道門。
她能做到更多。
蕭雲諫似乎明白了什麼。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碎裂的瓷珠，又抬頭看她：“你以為這樣就能對抗整個修真界？”
沈知律擦掉唇角的血：“我不需要對抗所有人。我隻需要對抗你。”
蕭雲諫沉默。鍋爐房裡的風停了，隻剩下殘卷發出的低頻震動。那聲音越來越強，像是某種古老機製正在重啟。
沈知律感受到體內的空虛越來越重。她知道撐不了太久。但她不能倒在這裡。
她抬起右手，指尖對準蕭雲諫的方向。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砸出一個個小紅點。
殘卷跟著她的動作緩緩轉向，血紋如蛇般盤繞在她手臂上。
蕭雲諫沒有再上前。他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染血的手指上。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問。
沈知律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想讓你知道——規則，不是你們定的才算數。”
話音落下，殘卷猛然爆發出更強的紅光。血紋衝天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陣圖輪廓，遮住了半間鍋爐房。
蕭雲諫抬起手，準備應對下一波衝擊。
可就在這時，沈知律的身體晃了一下，單膝跪地。她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手指無力地垂下。
殘卷的光芒也隨之一暗，血紋開始收縮。
她撐不住了。
反噬來得太快。精血耗儘，身體無法承受更長時間的規則逆轉。她隻能做到這裡。
但她沒有後悔。
她抬頭看向蕭雲諫，眼神依舊鋒利：“下次見麵……我會讓你親手打破自己的結界。”
蕭雲諫站在原地，沒有回應。他看著她跪在地上，看著殘卷緩緩落下，停在她顫抖的手邊。
紅光漸弱，血紋退回卷中。鍋爐房恢複昏暗，隻剩幾縷微光從破窗照進來。
沈知律靠著牆，慢慢滑坐在地。她的手還抓著殘卷一角，指節發白。
蕭雲諫轉身走向門口。腳步很穩，但背影少了之前的壓迫感。
就在他即將踏出門檻時，身後傳來一聲輕響。
沈知律的銀戒掉在了地上，裂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