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玄龜的背甲平穩如舟，劃開沼澤的泥水，朝著煉魂塔的方向疾馳。靈汐蹲在林越肩頭，九條尾巴不時豎起，金色左眼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前方三裡外的密林裡，正有一群破界者在圍獵一頭“雷羽鷹”。
“是雷屬性靈獸，速度極快，羽毛能引雷電，若是能契約它，傳遞消息再合適不過。”靈溪湊到林越身邊，指著靈汐左眼投射出的畫麵，畫麵裡，一頭翼展丈餘的青灰色雄鷹被二十餘名破界者圍困在樹冠上，翅膀已被暗紫色的鎖鏈纏住，每一次掙紮都會引下零星的雷電，卻始終衝不破圍困。
林越指尖凝聚起界域之力，輕聲道：“靈汐，能定位破界者的弱點嗎？”
靈汐紫色右眼眨了眨，一道更清晰的畫麵湧入林越識海——破界者隊伍後方，有個手持骨幡的修士正不斷念咒，鎖鏈上的黑氣正是從他那裡源源不斷湧出。
“擒賊先擒王。”林越對青玄子點頭，“前輩，麻煩您穩住正麵，我去解決那個持幡人。”
青玄子撫須一笑，從儲物袋取出一柄青銅長劍：“放心去，這些小嘍囉，老道還應付得來。”
碧水玄龜猛地加速，在密林邊緣停下。林越抱著靈汐縱身躍下，靈溪緊隨其後，吹響了一支骨笛——笛聲清越，能安撫靈獸情緒。雷羽鷹聽到笛聲，焦躁的撲騰動作明顯放緩，眼中的凶光也淡了幾分。
“破界者的鎖鏈帶‘蝕靈咒’，直接砍斷會傷及鷹的神魂。”靈溪一邊解釋，一邊拋出幾枚熒光粉，粉霧落在鎖鏈上，黑氣瞬間泛起漣漪，“用這個能暫時壓製咒力！”
林越點頭，借著樹乾的掩護潛行至破界者後方。那持幡人正背對著他，骨幡上的骷髏頭眼眶中冒著綠光，嘴裡念念有詞。林越屏住呼吸，界域之力凝聚於掌，猛地拍出——並非攻擊，而是將力量化作一道光網，精準地罩住骨幡。
“誰？！”持幡人驚覺回頭，卻見光網收緊，骨幡上的綠光瞬間黯淡。鎖鏈上的黑氣如同潮水般退去，雷羽鷹抓住機會，猛地振翅，青灰色的羽毛炸起無數電花，鎖鏈應聲斷裂。
“唳——”雷羽鷹衝天而起，卻沒有立刻逃走，反而盤旋在林越頭頂，銳利的鷹眼死死盯著他，像是在審視。
“它在判斷你的氣息。”靈溪的聲音從林間傳來，“快釋放你的界域之力，讓它感知你的善意！”
林越依言放開識海，界域之心的金光緩緩流淌，與雷羽鷹身上的雷電之力在空中交織。起初，雷電還帶著敵意，劈啪作響地炸向金光，可隨著金光不斷包容、化解雷電的暴戾，雷羽鷹的眼神漸漸柔和。
“它認可你了！”靈溪驚喜道，“快拿出靈犀草！”
林越剛取出靈犀草，雷羽鷹已俯衝而下，用喙輕輕銜住草葉。金光與電光同時爆發，一道契約印記赫然出現在鷹的左翼——這次的契約比與靈汐的更顯靈動，仿佛有雷電在印記中流轉。
“就叫你‘驚雷’吧。”林越輕撫它的羽翼，觸感堅硬如鐵，卻帶著溫暖的電流。驚雷蹭了蹭他的手心，發出一聲短促的唳鳴，算是應下了名字。
此時青玄子已解決掉剩餘的破界者，青銅劍上的血跡還在滴落：“不錯的小家夥，正好缺個空中斥候。”
驚雷像是聽懂了“斥候”二字，振翅衝上高空，盤旋一周後俯衝回來，用喙指向西北方，左翼的契約印記閃爍不停。
“它說那邊有情況！”林越立刻道，“靈溪，能看懂它的意思嗎？”
靈溪側耳傾聽片刻，臉色微變：“是‘玄冰熊’！一群破界者在用火焰符灼燒它的熊掌，那熊性子最烈，再拖下去怕是要被激怒得失去理智！”
碧水玄龜早已聞訊趕來，眾人立刻登龜趕去。遠遠便見一片冰封的山穀裡，一頭高三丈的白熊被數道火符纏在巨石上，熊掌已被燒得焦黑，卻仍在瘋狂咆哮，周身的寒氣讓周圍的岩石都覆上了一層白霜。
“玄冰熊的冰煞之氣能凍結一切能量，若是失控，整個山穀都會變成冰窟！”青玄子皺眉，“不能硬拚，得先解它的燃眉之急。”
林越看向靈汐，它紫色右眼突然射出一道紫光，落在玄冰熊身上——那是安撫神魂的力量。玄冰熊的咆哮聲果然低了幾分，隻是仍死死盯著手持火符的破界者。
“驚雷，去奪他們的火符！”林越下令。驚雷唳鳴一聲，俯衝而下，翅膀扇動間帶起雷電，精準地擊中破界者手中的符篆，火符瞬間化為灰燼。
趁破界者慌亂之際，林越運轉界域之力，凝聚出一道冰藍色光帶——這是他結合玄冰熊的冰煞之氣創造的新招式，光帶纏上巨石，竟硬生生將凍住熊爪的鎖鏈凍得脆化。
“就是現在！”青玄子長劍揮出，劍氣斬碎鎖鏈。玄冰熊重獲自由，卻沒有立刻攻擊，反而用碩大的腦袋蹭了蹭林越的肩膀，掌心的焦黑處竟開始凝結白霜，顯然是在自我療愈。
“它想跟你走。”靈溪笑道，“玄冰熊最重恩情，你救了它，它便認你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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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取出靈犀草，玄冰熊用寬厚的熊掌小心翼翼地按住草葉，契約印記在它額頭浮現，泛著冰藍色的光。“叫你‘蒼雪’吧。”林越輕聲道。蒼雪低吼一聲，用鼻尖輕輕拱了拱他，像是在回應。
就在這時，驚雷突然從高空俯衝而下，左翼的印記閃爍得異常急促。靈溪臉色驟變：“不好！煉魂塔方向傳來強烈的神魂波動，像是有高階靈獸在被強行抽取神魂！”
林越躍上蒼雪的後背，它的皮毛雖涼，卻異常穩固。靈汐蹲在他肩頭，驚雷在頭頂引路，碧水玄龜載著青玄子與靈溪緊隨其後。蒼雪邁開巨步，每一步都讓地麵結出冰棱，速度竟比碧水玄龜還要快上幾分。
越靠近煉魂塔，空氣中的血腥味越濃。遠遠便見塔下的空地上，一頭“碧眼金獅”被釘在祭壇上，無數黑色的魂絲從塔頂垂下，刺入它的四肢百骸。金獅的鬃毛已失去光澤，碧色的眼睛半睜半閉，顯然已瀕臨死亡。
“是獅王！”靈溪的聲音帶著哭腔，“它是靈獸族群的領袖之一，若是它隕落，族群會大亂的！”
破界者的首領正站在祭壇旁，手持一柄血色權杖，權杖頂端的骷髏頭正貪婪地吞噬著金獅的神魂，發出“哢嚓”的聲響。“桀桀，再吸半個時辰，這頭獸王的神魂就能煉成‘噬靈珠’了……”
林越眼中寒光暴漲：“蒼雪，凍住祭壇！”
蒼雪怒吼一聲，雙掌拍向地麵，寒氣瞬間蔓延至祭壇，將那些黑色魂絲凍成冰條。首領見狀，猛地轉頭，血色權杖指向林越：“又是你這小子！壞我好事！”
權杖揮出一道血光，林越側身避開，卻見血光落地處竟長出無數血色藤蔓，朝著蒼雪的四肢纏去。“是‘蝕骨藤’！蒼雪，用冰煞凍住它們！”
蒼雪周身寒氣大盛，藤蔓剛觸碰到它的皮毛便被凍碎。林越趁機躍至祭壇，界域之力化作利刃，斬斷釘住金獅的鎖鏈。金獅虛弱地看了他一眼，碧色的眼中流下兩行血淚。
“靈犀草……”林越剛取出靈犀草，金獅卻輕輕搖頭，用最後一絲力氣將頭蹭了蹭他的手腕，隨後閉上了眼睛。就在它氣息斷絕的瞬間，一道金色的魂光從它體內飛出，融入林越的識海——那是獸王的饋贈，蘊含著統領靈獸的本源之力。
“它將族群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青玄子歎道，長劍刺穿了破界者首領的心臟。
林越握緊拳頭，識海中的魂光與界域之心相融，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山林裡傳來無數靈獸的呼應——那是比之前更強烈的共鳴，仿佛整個靈獸族群都在向他臣服。
靈汐突然跳到祭壇上，九條尾巴展開，一金一紫的瞳孔同時亮起。隨著它的鳴叫，遠處的山林裡奔湧出數不清的靈獸：有吐著信子的赤鱗蟒，有踩著祥雲的仙鶴，有背著尖刺的石甲獸……它們圍繞著煉魂塔，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浪幾乎要掀翻塔頂。
“這是……靈獸潮！”靈溪驚喜交加，“是獸王的魂光激活了族群的共鳴，它們都來響應你的號召了！”
林越站在祭壇頂端，望著下方黑壓壓的靈獸群，又看了看肩頭的靈汐、上空盤旋的驚雷、身旁低吼的蒼雪，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抬手按在煉魂塔上，界域之力與靈獸的氣息交織，塔頂的黑氣如同潮水般退散。
“從今天起，這裡不再是煉魂之地。”他的聲音透過靈獸的嘶吼傳遍山穀，“這裡，是守護界域的誓師台。”
驚雷唳鳴，蒼雪咆哮，靈汐的鳴叫清亮如鐘。無數靈獸的嘶吼彙成同一道聲浪，在山穀間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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