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求助,說是戎狄圍城,永昌危在旦夕,想來是收到假消息。”
符固安眉頭微挑,語氣詫異:
“是何人求助?”
“……我大嫂,她近日暫居永昌。”
陳玄策無奈道:“想來其中出了什麼差錯,斥候打探消息時,還說看到戎狄往這的動靜。”
符固安哼了一聲:“定是那群蠻子故布疑陣。”
陳玄策擺擺手:“說來慚愧。”
他左右一瞥,見周圍無人探聽,壓低聲音,有些難以啟齒:“說來,還需麻煩符兄,奏折一事,還需符兄替我說道一番。”
“自然,這是自然。”
“玄策將軍相助,是收到我的求救。”
符固安自然懂得,擅自出兵和事急從權,其中意思可大不一樣。
他轉念一想,這倒是陳玄策欠他一個人情,左右耗時耗力趕來的不是他手下的兵,想到這,他笑道:
“府內已備薄酒,特意為將軍接風洗塵。”
他心頭一動:“對了,嫂夫人如今正在城中,我叫人把她請來?”
聞言,陳玄策抿唇:“無事,我等會派人告知她一聲就好。”
“二弟……”
這說到汪映葭,人就來了。
周圍人紛紛給她讓路。
汪映葭穿著一襲素衣,微風一吹,平添幾抹柔弱清麗之姿。
人站在那,就是一抹撩人的風情。
她見著陳玄策,眼中泛著水霧,思念且歡喜,聲音哽咽:“多謝二弟求援之恩,救了全城百姓。”
說著便要盈盈下拜。
陳玄策皺眉,叫人趕緊扶她起來:“嫂嫂何必如此?”
當著符固安的麵,他解釋一番:“想來是有什麼誤會,戎狄並未動兵……”
汪映葭眼眸瞪大,有些錯愕地捂著嘴:“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都是我的錯,當時聽說了戎狄消息,便憂心難耐,這才……是我對不住你。”
她沒忍住,流下兩行清淚。
陳玄策到底不忍心,沒說什麼。
“……這段時間嫂嫂獨居於此,消瘦了不少。”
“過兩日隨我一同回朔風去吧。”
汪映葭淚珠還掛在眼角,有些愣怔:“何須麻煩,我在這……也好,無需二弟牽掛。”
像是不願走。
見氣氛有些不對勁,符固安打圓場:“將軍是永昌的‘恩人’,嫂夫人自然也是,我定然儘心招待嫂夫人。”
他可是親耳聽到,這陳玄策為了這個嫂子,不顧一切趕來救援。
甚至不顧請旨示意,可見……
他心中嘖嘖兩聲,臉上卻不露出分毫。
陳玄策卻道:“嫂嫂不必推辭,邊關不寧,我也是擔心你的安危。”
“你無需有任何顧慮。”
這話說得坦然。
汪映葭一頓,盈潤的雙眼下意識朝他看過去,對上他視線時,卻匆忙瞥開,終是動容應下。
“隻要弟妹她……”
這時,遠處有一將士策馬而來,徑直衝來:
“朔風城急報!”
他來不及好好下馬,直接滾落在地,竟嗆出一口血來:“將軍,朔風城……”
聞言,陳玄策從他手中接過信件,臉色微變。
“走!拔營回城!”
符固安知曉怕是出了什麼差錯,不敢阻攔,連忙說道:“來人,速去尋來糧草物資,供將軍回城。”
陳玄策揉揉眉心,這段時間輾轉兩地,已經大半個月未曾好好休息,頭疼加劇。
此時聯係前因後果,這是中了戎狄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得快點回去,若是朔風城出了差錯……
想到這,他隻對汪映葭說了一聲“嫂嫂不急,日後派兵護你回城”,便策馬而去。
身後將領紛紛跟隨。
符固安喃喃:“怕是朔風城也出了大事,不怪這般著急。”
他轉頭說道:“既然將軍有言,不如嫂夫人等朔風城內戰事平息再回?”
聞言,原先還錯愕不已的汪映葭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必。”
話語一改柔弱表色:
“朔風城有難,我雖是女流,但也想儘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將軍告辭。”
之前她被沈知韞撞破,無奈之下,隻得以退為進,來這永昌暫居。
為了破局,寫了封求助信。
如今陳玄策果真為了她,不計後果親自率兵趕來。
她自然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順理成章地回去。
她算儘一切,卻不料朔風城出事,莫不是沈知韞背後搞什麼鬼……
想到這,汪映葭眼眸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