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殘破不堪的鋼琴,就像是一個無聲的見證者,默默訴說著那段悲慘的往事。每當夜深人靜,仿佛還能隱約聽到那夜的悲鳴,回蕩在這空曠而陰冷的房間裡,讓人心生寒意不敢久留。
在宋芷曦離開後丁研與許諾雨並肩倚在鋼琴房的窗邊,兩人的身影被斜長的光影輕輕拉長,仿佛時間在這一刻也放慢了腳步。樓下的走廊裡,腳步聲由遠及近,清晰可聞,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她們緊繃的心弦上。
丁研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而深邃,緊緊鎖定在那個緩緩下樓的宋芷曦身上。她的眼神中,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疑惑、不安,還有一絲不易言說的憤怒。她的嘴角微微下垂,形成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那不是簡單的不悅,而是深思熟慮後的凝重。她知道,那個即將消失在視線儘頭的宋芷曦有問題。
“為什麼將我留下來?”
許諾雨知道丁研那麼做肯定有原因,所以她在看到宋芷曦上車後問道。這個時候天空突然的暗了下來,西邊飄來的黑雲將雨水帶到了彆墅外麵。
“她不簡單……”她就是指宋芷曦,丁研看出了一些問題,“即便她是白家的私生女也不可能知道這彆墅裡發生的事情,而且她似乎還很清楚。”
“不光如此。她要是想藏一個東西完全沒有必要放到這個荒廢的彆墅裡,更彆說這裡發生了命案。”丁研頓了頓,雨勢漸急,將窗玻璃糊成一片水幕,“與此同時,她帶領我們進入這裡的時候似乎很熟悉這個地方。”
許諾雨的指尖抵著眉心,臉色依舊沒什麼波瀾:“確實反常。接著說。”
“我有一個可怕的想法。”丁研的聲音壓得低了些“按照白家祖訓白敬亭目前是白家唯一的繼承人,要是白紫伊還活著那可就不一定了。”她沒說下去,眼神卻驟然銳利,“這樣的後果就是白家不會在隱忍私生女的事情,宋芷曦將會一無所有甚至會失去生命。”
“你懷疑是宋芷曦她家人乾的這件事情?”許諾雨挑眉問道。
“不……我懷疑是宋芷曦乾的。不過……”丁研話鋒一轉,“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顯現出她柔弱的一麵,我也拿不準。”
就在這時,天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第一聲悶雷在遠方轟然響起,它低沉而有力,像是遠古巨獸的咆哮,震顫著每一寸空氣和人心。
電光石火之間,一道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夜空,將雨幕中的世界瞬間照亮,又迅速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這亮光也同時照亮了兩個對視的麵孔,許諾雨和丁研。
“理由。”
“一個露營時在案發現場發現的本子,正常的人會交給警方當做證物,可是她卻偏偏留了下來。”丁研指尖叩了叩鋼琴,“而且她還試圖翻譯上麵的文字。要知道這種小眾的文字很難用翻譯軟件翻譯,所以她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在這事情上。”
丁研頓了頓,目光沉下來:“還有是就是白敬亭。他知道宋芷曦的存在,但絕對不會因為她是女的所以坐視不管。畢竟作為一個私生女,即便在白敬亭是唯一的繼承人的情況下也會擔心這個事情對白家產生的負麵影響,這些影響可能關係到他們的很多方麵。”
丁研繼續分析道:“所以白敬亭能在公開場合拍下鞋子給她,說明這個宋芷曦一定抓住了白敬亭的某些把柄。”
“本子……”許諾雨擰緊眉頭,“難不成她知道這個本子是乾什麼?”
“我認為是這樣的,雖然獵奇的心態誰都有。”丁研點了點頭,“但是沒有人會去獵奇一個證物。”
“有點意思。”許諾雨忽然抬眼,“我想我知道誰殺了白紫伊——凶手。”
“你怎麼知道?”丁研問道。
“因為她來了。”許諾雨平靜的說道。
許諾雨和丁研同時看向了窗外,隻見在閃電之下緩緩步來了一位身著紅衣的女人,她的出現,仿佛是這雨夜中最絢爛的一抹亮色,又似一抹不可捉摸的幻影。
“這個人是誰?”丁研看著紅衣女人,突然感到一絲的害怕。
“殺手落雨,總是在雨天殺人。”許諾雨平靜的拿出了兩把手槍,遞給了丁研一把,“她曾經在綠洲號上當廚師,現在也開了一家私房餐廳。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一個女的可以連續砍人三十多刀。”
“她是宋芷曦雇來的殺手?”丁研問道。
“我想不是……”許諾雨壓下擊錘,子彈入膛發出“哢嗒”脆響,“綠洲號上麵全部都是富豪,白行簡一定也坐過那艘船並看上了落雨的美貌。我想她或許就是宋芷曦的母親。”
“這!”丁研被許諾雨的分析給嚇到了,“你這分析不對啊……年齡上對不上啊?”
“落雨二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了,現在的宋芷曦是個大學生也是將近二十歲。”許諾雨喉間溢出一聲冷笑,寒意滲人,“這時間對得上。”
“要知道一個沒有組織的殺手一般很少金盆洗手的。除非她真的老了或者賺夠錢了。”許諾雨補充了一句。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不是,雖然我看不清她的麵部細節。但是她絕對沒有超過四十歲。”丁研搖了搖頭,“這樣說來的話她豈不是二十歲就生了宋芷曦?那她做殺手才幾年啊。”
“其實她有五十多了。”許諾雨語氣再一次冷下來,“富人可以通過換血來維持自己的美貌。就像周曉涵孤兒院的秦院長。”
“難怪……”丁研恍然大悟,“接下來怎麼辦?”
許諾雨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托的暗紋,眸光沉了沉:“我與她素未謀麵,對她的招式路數一無所知。”她頓了頓,"所以你暫且在這裡避一避,我單獨去會會她。”
“需要叫黑色骷髏幫忙嗎?”丁研皺著眉頭問道。
“不需要……而且也來不及了。”
雨夜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朦朧與混沌之中。電閃雷鳴,仿佛是天空憤怒的咆哮,一次次照亮那棟被歲月遺忘的廢棄彆墅。彆墅的三樓,昏暗的燈光下,許諾雨的身影顯得格外醒目。
落雨推開了彆墅的大門,邁入了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建築。
雙方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仿佛在這一刻,整個世界的喧囂都靜止了。電閃雷鳴之下,兩人的身影顯得格外醒目,一場生死較量即將上演。
“是你?”站在客廳的落雨看到了三樓欄杆上的許諾雨,因為聽過一些關於她的傳聞,所以一時間她的表情凝重起來。
“我們聊聊吧,畢竟一開始就動手不符合紳士風度。”許諾雨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彆墅內,這聲音讓落雨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
落雨忽然抬眼時唇角勾起抹譏誚的笑,眼尾丹色胭脂似燃著幽火“紳士風度?這裡隻有女性沒有紳士一說。”
落雨眼睛盯著許諾雨,她的手已經向腰間摸去,那裡彆著一把西格紹爾sigp220手槍。不過她攜帶的子彈不多,畢竟是一個喜歡用刀的人。
原本落雨並不知道彆墅裡的人是誰,她認為即便是兩個人對她的威脅也不大,所以她壓根沒有想到用槍。
此刻彆墅外的雨勢愈發猛烈,仿佛預示著即將來臨的風暴。
“女性也是需要有風度的,不然我們和那些街頭打架的地痞流氓又有何異?”許諾雨聲線冷冽,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落雨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我倒開始懷疑你的真實身份了。”她頓了頓,目光如刀般銳利,“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殺手。”
“我自然是殺手,”許諾雨垂眸拂了拂袖口褶皺,“不過是個講究優雅的殺手。”
“優雅?”落雨低笑出聲,笑意卻未達眼底,“我們這類人,骨子裡隻該有冷血二字。”
“你是來殺我的?”許諾雨抬眼,眸光沉靜如水。
落雨緩緩搖頭,聲音裡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悵然:“其實我並不想與你為敵。但這是我們之間的宿命,無法避免。”
許諾雨輕輕點頭,指尖摩挲著腰間匕首的紋路:“我明白。那麼就讓我們用實力來說話吧。
話音未落,兩人的手指同時扣動了扳機。槍聲響起,火花四濺,兩顆子彈在空中交織出一道死亡的軌跡。然而兩人的身手都極為敏捷,幾乎在開槍的同時就已經側身躲避。子彈擦過她們的衣角,留下了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第一輪的交鋒並未分出勝負,兩人的眼神都變得更加凝重。她們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將更加激烈和殘酷。
“許諾雨,你的槍法確實不錯。”落雨的聲線裡流淌著幾分難得的讚許,指尖輕輕叩擊著槍身金屬,“但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嗎?”
“贏你?”許諾雨嗤笑一聲,槍口穩穩鎖定對方眉心,“我從未想過要贏你,我隻想要你的命。”
“想要我的命?”落雨忽然低笑起來,紅衣在夜風裡獵獵揚起,“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資格?”許諾雨的拇指摩挲著扳機防滑紋,眼神裡掠過一絲了然,“你的習慣我早已爛熟於心,倒是你,恐怕還不清楚我為今天準備了多久。”
落雨眉峰微挑,金屬彈匣在掌心轉出冷光:“我們似乎從未正麵交過手吧?”她盯著對方瞳孔裡的倒影,試圖捕捉一絲破綻。
“有的時候不需要交手,畢竟在信息發達的時代我們可以通過其它方式獲取信息。”許諾雨語氣帶著數字時代的冰冷質感。
“你是看過我殺人的視頻嗎?”落雨再一次冷笑了一聲,“不要廢話了,我想我們繼續論輸贏。”
話音未落,兩人再次同時開槍。這一次,她們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是試探性地攻擊,而是全力以赴地展開了激烈的槍戰。槍聲此起彼伏,火光在夜空中閃爍,仿佛是一場絢爛的煙花表演。然而這場表演卻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一時間整個彆墅都是飛起的木屑和各種織物的碎片。
許諾雨的槍法一流,她能夠迅速而準確地判斷出落雨的移動軌跡,並給出致命的打擊。然而,落雨也絕非等閒之輩。她的槍法同樣精湛,而且她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在槍林彈雨中,她能夠靈活地躲避著許諾雨的攻擊,並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槍聲、雷聲、雨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首悲壯的交響曲。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子彈都逐漸打光了。
此時的許諾雨已經來到了二樓,子彈將二樓那原本破碎的欄杆打飛。許諾雨靠在一根柱子的後麵,她隻剩下一顆子彈。
“你還剩多少子彈?”
落雨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剛才一顆子彈擊中了頂層的水晶燈,掉落下的水晶燈差一點砸到她的頭上。此時落雨的手槍裡還有三發子彈。
“你是不是沒有子彈了?”落雨見許諾雨一直沒有說話立刻開了口,她此刻的內心也拿不準許諾雨是不是沒有了子彈還是故意引誘自己上鉤。
許諾雨還是沒有回答,此時的彆墅隻能聽見雨聲和時不時的雷聲。她的呼吸輕緩而均勻,儘管內心已是波濤洶湧。她手中的槍械靜靜地躺著,那僅剩的一顆子彈,如同她最後的希望,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過了很長的時間,在一個幾乎被忽略的瞬間,許諾雨捕捉到了轉機——一個被先前交火中擊中而墜落的水晶燈吊墜,靜靜地躺在她的腳邊,反射著樓上燈光的微光。
許諾雨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的腦海裡生成。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地將那吊墜拾起。隨後以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動作,許諾雨將吊墜向另一側投擲而出。吊墜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麵上。而正是這一動作,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樓下的落雨,誤以為那是許諾雨因沒有子彈而身形暴露,條件反射般地扣動了扳機。兩聲清脆的槍響劃破了夜的寂靜,子彈呼嘯而過,卻隻是擊中了空曠的空氣。
隨著落雨的這次盲目射擊,她的子彈數量也隨之減少到了與許諾雨相同的境地——僅剩一顆。這一輪交鋒,雖然未分勝負,但卻讓雙方都吃緊了手中的資源,局勢變得更加微妙而緊張。
許諾雨抓住了這一難得的喘息之機,她迅速做出了決定。利用二樓到一樓的高度優勢,許諾雨以驚人的敏捷和決斷力,從藏身的柱子後一躍而下,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她的手指也扣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而出,帶著決絕與希望直奔落雨所在的位置而去。然而落雨也並非等閒之輩,多年的殺手生涯讓她對危險的感知異常敏銳。在許諾雨的開槍前的一瞬間,落雨也毫不猶豫地展開了反擊。
兩道槍聲幾乎同時響起,交彙在彆墅空曠的大廳中,激蕩起一陣強烈的回音。然而命運似乎並未在這一刻做出抉擇。許諾雨的子彈擦過了落雨的衣角,而落雨的還擊也同樣隻是驚起了一縷發絲。兩人都未能擊中對方,但這並不意味著戰鬥就此結束。
許諾雨落地後身形一個踉蹌,但她迅速調整姿態,躲到了客廳沙發後麵。那裡成為了她暫時的避風港,也為她提供了下一次反擊的準備時間。而落雨則憑借著對環境的熟悉,迅速移動到了門廳的隔斷之後。隔斷的陰影為她提供了良好的掩護,讓她能夠暫時避開許諾雨的視線。
彆墅外的大雨已經停止。此刻的彆墅內,除了偶爾傳來的微弱呼吸聲和遠處隱約可聞的風聲外,再無其他聲響。兩位殺手都深知,此刻的靜默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們都在默默地積蓄力量,等待著下一次交鋒的到來。
“看來,是時候用我們的刀了。”許諾雨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匕首。這把匕首短小精悍,刀刃鋒利無比,閃爍著寒光。
落雨也不甘示弱,她從袖中抽出一把長匕首。這把匕首比許諾雨的短匕首更加修長,刀刃也更加寬闊。在月光下,它仿佛是一條銀色的蛇,蜿蜒著身體,準備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同時向前一躍,展開了激烈的冷兵器交鋒。
許諾雨右手揮舞著匕首直接向落雨的胸前攻去。落雨側身躲開後迅速的斜刺向了許諾雨的腹部。隨著落雨匕首的靠近,許諾雨利用短匕首的靈活性側身抬手進行格擋。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兩個人的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軌跡後發生碰撞。接著兩個人分彆後退了一步。
許諾雨沒有給落雨喘息的時間,她迅速上前再一次揮動手裡的匕反手首刺向了落雨。落雨反應迅速,她在許諾雨來到身前的時候猛地抬起了大腿。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撞到了許諾雨的手臂並撞掉了她的匕首,接著她翻轉自己的匕首直直的向許諾雨的頭部插去。
在失去了兵刃後許諾雨不得不雙手抓住落雨拿刀的手,她一直在發力阻止那把匕首插入自己的眼球中。
落雨也在用力,同時她的大腿還在撞擊著許諾雨的腹部,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許諾雨鬆手。
兩個人在力量的較量下退到了牆邊,在此期間許諾雨一直試圖反轉落雨的手腕但都沒有成功。
在最後一次角力後兩個人的力量都降了下來,落雨不得的不鬆開手掌讓匕首滑落。在這一瞬間許諾雨也鬆開了手掌並再一次發力推開了她。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趁著這一間隙許諾雨翻滾到了長匕首旁邊,並拿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