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三人才拖著最後一趟木料回到院子。
一整天的重體力活,讓李山河兩條胳膊灌了鉛,每條肌肉都在抗議,酸脹得抬不起來。
這還是他被神秘力量改造過的體格。
李衛東和李寶田更是脫了力,一進屋就癱在滾燙的炕沿上,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晚飯桌上,李山河開了一瓶從縣裡帶回來的高度白乾。
瓶蓋擰開,一股純粹的糧食香氣衝了出來,驅散了屋裡的幾分寒意。
“二爺,今兒個辛苦你了。”
李山河給李寶田倒了滿滿一杯,透明的酒液在燈光下晃動。
“自家活兒,說這個就外道了。”
李寶田搓了搓凍僵的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像一條火線,從喉嚨燒進胃裡,瞬間暖透了四肢百骸。
他長長哈出一口白氣,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
李衛東沒那麼多講究,端起杯子一仰脖,見了底,重重把杯子頓在桌上。
“哈!”
濃重的酒氣噴了出來。
“明兒個再跑一趟,把山腳下那堆拉完,就差不多夠了。”
三人碰了下杯,清脆的撞擊聲中,定下了第二天的活計。
酒足飯飽,疲憊被酒精和熱飯菜驅散大半。
送走二爺,李山河和李衛東也早早躺下,沉入睡眠,為明日積蓄體力。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窗戶紙透著青灰色的光。
李山河正把腿伸進冰涼的棉褲裡,院門就被人拍得“哐哐”作響。
那力道極大,震得門框上的浮土簌簌往下掉。
“誰啊?這麼早?”
李山河皺了下眉,快步過去拉開門栓。
門剛開一條縫,一股寒風就卷著一個壯碩的人影擠了進來。
是彪子。
他頂著一頭亂發,眼角還掛著眼屎,身上就一件單薄的棉襖,懷敞著,露出裡麵鼓脹的肌肉。
看樣子是剛從熱被窩裡鑽出來就跑過來了。
“二叔!俺回來了!”
彪子甕聲甕氣地嚷嚷,哈出的白氣在空氣裡凝成一團。
“聽說你要搭鹿圈?這麼大的事兒咋不跟俺說一聲!”
他一邊說,一邊捶著自己梆硬的胸口,發出“砰砰”的悶響。
“俺這身肉閒著都快生鏽了!”
李山河看著他這副急吼吼的模樣,心裡一暖。
這小子,還是老樣子。
“就你話多,滾去吃飯,吃完乾活。”
有了彪子這個生力軍,李山河心裡踏實了不少。
這小子的力氣,不講道理,一個能頂一個半。
四人圍著桌子,呼啦啦地扒完早飯,帶上斧頭、繩子和家夥事兒,再次朝著山腳下的木料堆走去。
今天的目標,是把剩下的木頭全部運回來。
有了彪子,進度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一個人就攬下了拉爬犁的重活,粗麻繩往肩上一挎,弓著身子,雙腿在雪地裡蹬出深坑,一個人就能拉動小半爬犁的木頭,走得虎虎生風。
李衛東和李寶田跟在爬犁兩邊,幫忙扶著,防止在坑窪處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