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立秋曬秋滿庭芳
立秋這天，陽光格外透亮，庭院裡曬滿了秋收的作物：金黃的玉米串成簾子掛在廊下，火紅的辣椒鋪在竹匾裡晾曬，雪白的棉花堆成小山，還有新收的桂花用紗布包著，吊在屋簷下風乾。林晚星正將南瓜切成薄片擺在篩子裡，發間的南瓜藤蔓銀簪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沾了點金黃的粉末。
“今年的桂花比往年密，曬乾後能做三甕桂花醬。”靖王爺走進來，左臂抱著個陶罐，裡麵裝著剛磨的新米，“張嬸說這是今年第一批秋米，熬粥最是濃稠，等下煮南瓜粥給孩子們當早膳。”他的動作熟稔自然，翻動曬架上的南瓜片時，指尖的力道均勻得恰到好處，早已看不出左臂曾有過傷痕。
林晚星笑著往米裡加南瓜塊：“讓孩子們少碰曬架，昨日念暖偷偷抓了把乾辣椒，辣得直哭鼻子。”她指著庭院角落，雨瓜正踩著小板凳幫阿香翻曬棉花，小小的手掌在棉絮裡翻動，念暖則蹲在旁邊撿桂花，衣襟兜得鼓鼓囊囊，“你看雨瓜那模樣，倒像個小大人，就是總把棉花絮弄到頭發上，活像個小雪人。”
街坊們陸續送來秋收的特產，李大爺提著剛摘的板栗，說是“立秋吃板栗，歲歲不生病”；貨郎擔著新收的核桃，砸開時果仁飽滿香脆。張嬸坐在石凳上剝花生，飽滿的花生仁滾落在竹籃裡：“今年的花生格外飽滿，留些做花生酥，給孩子們當學堂的點心。”
正午的飯桌擺滿了秋味：軟糯的南瓜粥上撒著桂花，金黃的玉米餅冒著熱氣，板栗燒雞的香氣從砂鍋裡溢出，還有靖王爺做的南瓜桂花糕，上麵印著小小的“秋”字。雨瓜捧著碗喝粥，嘴角沾著桂花碎，含糊地喊：“比學堂的糙米粥香一百倍！”惹得眾人都笑起來。
二、秋分釀香盼歲豐
秋分時節，桂花開得正盛，漫山遍野的金黃綴滿枝頭，風過處便落下一陣花雨。林晚星和靖王爺在庭院裡篩桂花，金黃的花瓣從竹篩間漏下，像流淌的碎金。雨瓜舉著小竹籃在旁接應，念暖則用布巾小心翼翼地包起飄落的花瓣，說是要“給南瓜醬添香味”。
“今年的桂花格外甜，加些新米釀桂花酒正好。”靖王爺用左臂扶著竹篩，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珍寶，“趙靈兒來信說江南的桂花也開了，等釀好後給她送一壇，讓她嘗嘗京城的秋味。”他的袖口沾著細碎的花瓣，鬢角的銀絲在陽光下泛著暖光，像撒了層金粉。
林晚星笑著往壇子裡裝桂花：“還是加些冰糖更穩妥，去年的桂花酒太烈，孩子們偷喝時辣得直吐舌頭。”她指著牆角的陶罐，裡麵泡著南瓜蜜餞，“張嬸說加些桂花蜜泡南瓜，冬天吃能暖胃，給李大爺送些過去，他的老寒腿該犯了。”
阿香抱著小兒子走來，孩子的小手在桂花堆裡亂抓，弄得滿臉金黃。她笑著遞過布包：“剛蒸的南瓜饅頭，就著桂花醬吃最香。”她看向篩花的靖王爺，“王爺這手藝越發好了，編的竹篩比買的還細密，連桂花梗都漏不出去。”
傍晚的庭院飄著甜香，林晚星和靖王爺將篩好的桂花裝進陶罐，一層花瓣一層冰糖，壓實後封上紅布。雨瓜踮腳看著陶罐，好奇地問：“什麼時候能喝到桂花酒？”靖王爺笑著揉他的頭發：“等大雪封門時，溫著酒配南瓜餅，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暖。”
念暖忽然舉著布巾跑來，裡麵包著隻翅膀受傷的小麻雀：“爹快看，它好像凍著了。”靖王爺小心翼翼地接過麻雀，用左臂托著往廚房走：“我們給它做個南瓜殼小窩，等傷好了就讓它飛回桂樹上。”夕陽的金光穿過桂樹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混著桂花的甜香，暖融融的。
三、霜降歸倉歲安暖
霜降這天，田裡的稻子已收割完畢，金燦燦的穀粒堆滿糧倉。林晚星和靖王爺帶著孩子們去糧倉幫忙，雨瓜提著小掃帚清掃穀粒，念暖則蹲在旁邊撿稻穗，兩個孩子的身影在穀堆間晃動，像兩隻忙碌的小田鼠。
“今年的秋糧收成比去年多三成。”靖王爺站在糧倉門口，看著農人們分裝穀物，手裡拿著賬本核對數量，“按例給街坊們每戶分兩鬥新米，再留些做種子，明年的收成定能更好。”他的左臂搭在糧倉門框上，陽光曬得皮膚黝黑，卻透著健康的光澤，袖口磨出的毛邊藏著歲月的痕跡。
林晚星遞過草帽：“快戴上擋擋風，霜降的風刮得頭疼。”她指著不遠處的草垛，張嬸和阿香正坐在那裡做乾糧，南瓜餅的香氣混著穀物的清香飄來，“她們做了南瓜餅和玉米饃，等下讓孩子們墊墊肚子，彆餓壞了。”
農人間歇時聚在草垛旁歇腳，捧著粗瓷碗喝南瓜粥。李大爺抹著胡子笑道：“還是王爺心細，改良的農具省力不說，還請來農技師教我們新法子，這才年年豐收。想當年這糧倉空空蕩蕩，哪像現在堆得冒尖！”
雨瓜跑過來炫耀自己撿的稻穗，小手攥得緊緊的，穀粒從指縫間漏下。靖王爺蹲下身幫他把稻穗放進竹籃，指尖拂過孩子掌心的薄繭：“這些稻穗能磨出半碗米，等下讓張奶奶做成南瓜餅，獎勵你這小功臣。”念暖則獻寶似的遞上用稻穗編的小螞蚱，碧綠的草莖在她手裡活靈活現，引得眾人連聲誇讚。
回程時夕陽西下，把田埂染成金紅色。孩子們累得趴在馬車裡睡著，嘴角還沾著南瓜餅的糖霜。林晚星幫靖王爺拂去肩頭的稻殼，輕聲道：“你看這滿倉的穀物，多像我們攢下的日子，沉甸甸的都是暖意。”
靖王爺握緊她的手，掌心的薄繭蹭得她指尖發癢：“是啊，最好的歲月從不是空談的繁華，是這倉裡的糧食，是孩子們的笑臉，是身邊的彼此。”晚風穿過稻田，帶來穀物的清香，遠處傳來歸鳥的啼鳴，將霜降的暮色釀得格外綿長。
馬車駛離糧倉時，林晚星回頭望去，見農人們還在分裝穀物，炊煙從村落裡升起，與晚霞交織成暖融融的光。她知道，這便是最好的歲月——有耕耘的踏實，有收獲的甘甜，有桂香裡的安穩，將每個尋常秋日都釀成醇厚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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