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汛疑蹤
清明時節的溧水被春雨浸透，學堂的南瓜藤剛抽出新綠，就沿著牆角爬出古怪的紋路。林晚星蹲在菜畦邊扶正幼苗，發現泥土裡埋著串青銅鈴鐺，鈴鐺上的桂花紋被水浸得發亮，搖響時發出的聲調，竟與皇家秘道機關的開啟聲完全相同。
“這是前朝的‘喚龍鈴’。”婉兒正在晾曬藥草，見鈴鐺突然麵色發白，“太醫院的古籍裡記載過，這種鈴鐺能控製水利機關。”她指著院牆外暴漲的河水，“今年春汛來得格外早，碼頭的水位比往年高了三尺，護糧譜上說‘水漫南瓜洲，秘庫現真容’。”
秦風拄著拐杖在糧倉檢查防水措施，指尖劃過牆壁的黴斑時忽然停頓——黴痕組成的圖案，恰似李明玉繪製的秘道圖水係部分。“昨晚巡夜時，見桂子塢方向有燈籠閃了三下。”他敲了敲牆壁空心處，“這後麵是空的，聲音和老槐樹的樹洞回聲一樣。”話音未落，就聽見雨瓜在院子裡驚呼，說發現河裡漂著刻著“李”字的木牌。
趙靈兒在整理先皇手諭時，發現張被蟲蛀的殘頁，上麵用朱砂寫著“南瓜洲下有龍宮”。她抬頭看向窗外，見真蘇桂娘正對著河水焚香，焚儘的紙灰落在水麵，竟聚成朵桂花形狀——這正是前朝祭祀水神的儀式，李明玉日記裡曾畫過相同的場景。遠處傳來船工的號子，隱約帶著青銅鈴鐺的聲響。
二、水下秘庫
船工們打撈起個密封的陶罐，打開後裡麵裝著卷牛皮地圖，標注著南瓜洲水下的暗渠走向。“這墨水裡摻了墨魚汁，遇水才顯形。”靖王爺指著地圖中心的南瓜標記，“傳說前朝在這裡建了座水下糧倉，用青銅機關控製水位。”他忽然注意到地圖邊緣的簽名，字跡與李老夫人血書的筆鋒如出一轍。
李明玉正在藥廬研磨南瓜籽粉，見眾人拿著地圖進來，指尖的藥粉簌簌掉落：“這是……母親說過的‘救命糧’。”她翻開太醫院新修的藥書，其中一頁被蟲蛀的缺口，正好能拚上地圖的破損處，“當年前朝覆滅前，把最後一批軍糧藏在了水下，鑰匙就是那串喚龍鈴。”窗外的河水突然劇烈翻湧，水麵浮現出青銅格柵的輪廓。
雨瓜抱著鈴鐺跑到碼頭，試著按護糧譜記載的節奏搖晃，水麵竟緩緩升起座石門，門楣上雕著南瓜纏龍紋，與先皇手諭裡的“龍藤護倉”描述完全一致。“裡麵有光！”他指著門縫透出的微光，見成群的遊魚從門內遊出，魚鱗上沾著細碎的穀物——正是江南特有的糯米顆粒。
林晚星踏入暗渠時，發現牆壁上刻滿治水口訣，其中“南瓜藤繞樁，水患自消亡”的句子，與她幼時奶媽唱的童謠一模一樣。深處傳來水流撞擊青銅的聲響，轉過彎道竟看見座巨大的糧倉，梁柱上纏繞的銅鑄南瓜藤，關節處還能靈活轉動，正是控製水位的機關樞紐。
三、身份反轉
糧倉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個鑲金南瓜盒，打開後裡麵沒有軍糧，而是件龍紋繈褓和半塊玉佩。林晚星將玉佩與自己的半月佩拚合，竟組成完整的“受命於天”四字，背麵刻著的生辰八字，比她的實際生辰早了整整一年。“這不是我的玉佩。”她指尖顫抖地撫摸繈褓，上麵繡著的雙魚圖案，魚眼處鑲嵌的珍珠正泛著水光。
真蘇桂娘突然跪倒在地：“公主恕罪！當年皇後誕下的雙胞胎，其實是龍鳳胎！”她從懷中掏出另一半玉佩，與石台上的拚在一起，顯出“龍鳳呈祥”的浮雕，“您是皇女，而皇子被換成了女嬰，就養在桂子塢的漁民家。”她指向婉兒，“婉兒不僅是您的妹妹，還是當今皇上失散的胞弟！”
婉兒脖頸的桂花胎記在水光中愈發清晰，與龍紋繈褓上的標記完全吻合。“難怪我總對水性格外敏感。”她摸著胎記淚落如雨，“漁民爹娘說我繈褓裡有塊龍紋玉，後來被個戴帷帽的婦人買走了。”李明玉忽然想起什麼，翻開母親留下的日記，其中一頁畫著個男嬰，手腕上戴著雙魚玉佩，正是雨瓜現在佩戴的那隻。
秦風在糧倉角落發現具骸骨，胸前壓著塊刻著“趙”字的令牌——是趙靈兒外祖父的信物。骸骨手中緊握著封血書：“李老夫人偷換皇子，欲立傀儡帝，南瓜洲下藏真骨”。趙靈兒這才明白，外祖父並非護送公主出宮，而是為保護皇子葬身水下，護糧譜的真正作用，是記錄皇室血脈的藏匿之地。
四、水落石出
太醫院令帶著禁軍趕到時，正撞見李明玉在啟動放水機關。“母親說過，若皇室不認皇子，就毀掉這糧倉！”她轉動青銅南瓜樞紐，暗渠的水位開始暴漲，“當年她偷換嬰兒是為保護皇子，前朝舊部要殺皇室血脈，她隻能用假身份掩人耳目！”水流中浮出具鎏金棺槨，棺蓋雕刻的並蒂桂花，正是李老夫人的獨門繡法。
棺槨裡躺著位婦人遺骸，脖頸處有桂花胎記，手中緊握著龍鳳玉佩的另一半。“這才是真正的李老夫人。”真蘇桂娘認出遺骸腕上的南瓜手鐲，“她被前朝舊部毒殺後，屍體被藏在水下，那些陷害皇室的事，都是舊部冒用她的名義做的！”遺骸懷中的血書揭開最終真相：她本是護龍衛後裔，畢生都在暗中保護皇室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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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將龍鳳玉佩放入南瓜盒，盒底突然彈出張先皇手諭：“雙花承龍鳳，一藤護江山”。暗渠的水位漸漸退去，露出牆壁上完整的治水圖，圖中標記的灌溉路線，正好能解決江南十年九澇的難題。“原來水下糧倉不隻是藏糧，更是治水樞紐。”靖王爺撫摸著銅鑄南瓜藤，“先皇早就布好了局。”
雨瓜舉著新刻的木牌跑來，牌上雕著龍紋南瓜和雙魚玉佩，正好嵌進糧倉中央的凹槽。機關啟動的瞬間，暗渠頂部開出天窗，陽光灑在眾人身上，婉兒脖頸的胎記在陽光下化作金色，與皇室玉璽的印記分毫不差。遠處傳來皇上傳來的旨意，要親自來溧水迎接皇子認祖歸宗。
五、新藤攀牆
端午的學堂飄著粽子香，孩子們在新修的水渠邊放南瓜燈，燈影裡的南瓜藤已爬滿碼頭的牌坊。林晚星正在廚房蒸桂花糕，蒸籠裡飄出的甜香引來剛到的皇上，他看著婉兒試穿皇子蟒袍，眼角泛起淚光：“皇弟的醫術比太醫院令還高明，這江南的藥圃就交給你了。”
李明玉在整理水下糧倉的賬冊，真蘇桂娘幫她用南瓜藤汁修補蟲蛀的頁麵。“母親的心願總算實現了。”她將修好的賬冊放進南瓜盒，裡麵已集齊所有信物，“皇上說要把這裡改成水利學堂，教百姓用南瓜藤治水的法子。”窗外傳來銅鈴輕響，是雨瓜在測試新做的水位報警器，鈴鐺上雕著小小的龍紋。
秦風的腿已能正常行走，正和靖王爺調試治水機關模型，模型的閘門用南瓜木雕刻，開關時會發出清脆的響聲。“護糧營改叫護水營了。”他指著模型裡的灌溉網絡，“這些水渠能灌溉萬畝良田，就像南瓜藤蔓延到每個角落。”趙靈兒在旁邊繪製新的護糧譜，封麵上的龍鳳圖案旁，添了片翠綠的南瓜葉。
婉兒摘下朵南瓜花彆在發間，胎記已化作淺淡的金色印記。“漁民爹娘說要搬來溧水，教孩子們種水生南瓜。”她接過林晚星遞來的桂花糕，“皇上賜了新名字叫趙安，說希望江南永遠安寧。”遠處的河麵上，載著南瓜籽的漕船揚帆起航，船帆上畫著纏繞的龍鳳藤，在陽光下閃著金光。
雨瓜舉著全家福木牌跑來，牌上又添了皇上和婉兒的身影，所有人的名字都被南瓜藤緊緊纏繞。“秦叔叔說這叫‘家國同藤’。”他把木牌插進碼頭的石柱，陽光透過牌上的紋路，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水下糧倉天窗灑下的光芒。新栽的南瓜藤順著石柱向上攀爬，頂端的嫩芽直指藍天，仿佛要將這份安寧，一直延續到遙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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