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鎖繁中倦,胡同喚歸心
連鎖店鋪開到第三十家時,林晚星在深夜的辦公室裡揉了揉發僵的肩。桌上攤著各地門店的報表,密密麻麻的數字爬在紙上,像極了被陽光曬蔫的藤蔓。謝景淵端著碗溫好的蓮子羹進來,瓷碗沿凝著薄薄的水汽:“剛從胡同老攤位那邊回來,趙嬸說槐花開了,蒸了槐花糕,讓你抽空回去嘗。”
林晚星舀了勺蓮子羹,清甜裡裹著熟悉的香,眼眶忽然有點熱。這半年跟著連鎖的節奏連軸轉,她記不清多久沒蹲在老槐樹下,看阿圓往冰粉裡撒爆珠時手忙腳亂的樣子了。上周去上海門店巡查,店員遞來的“荔枝玫瑰冰酪”規規整整裝在塑料盒裡,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後來才想起,是胡同裡風刮過竹架時,冰碗碰撞的叮當聲。
“要不……咱把重心挪回胡同吧?”她抬頭看謝景淵,聲音輕得像怕驚著誰,“連鎖讓陳宇他們照看著就行,我想回去擺攤了。”謝景淵笑著點頭,指腹擦過她眼下的青黑:“我早等你這句話了,昨兒還跟趙嬸說,該給老竹架換層新藤了。”
二、舊攤煥新顏,新味惹舊客
回胡同收拾攤位那天,阿圓抱著個紙箱跑得氣喘籲籲,箱底漏出半袋“雲朵脆”——是2025年新出的零食,把凍硬了敲成碎,裹著堅果碎,咬著又酥又輕。“我琢磨著把這碎撒進‘楊梅冰粉’裡,”她蹲在竹架旁比劃,“再淋點今年的新楊梅醬,肯定比連鎖店裡的花樣多!”
周明正給案台刷木漆,聞言直起腰:“我也弄了新方子,‘麻醬涼麵脆’!把涼麵蒸定型再炸脆,拌麻醬和新出的‘青檸芥末醬’,又脆又香。”趙淑珍蹲在槐樹下翻竹籃,裡頭是剛摘的嫩榆錢:“彆光弄花哨的,我蒸了‘榆錢麥飯凍’,把麥飯和瓊脂混在一起凍了,澆上蒜泥汁,是你小時候愛吃的味。”
正忙得熱鬨,胡同口傳來車喇叭聲。陳宇從黑色轎車裡下來,手裡捏著份“新味研發計劃”,看見竹架上掛的舊冰袋,眉頭皺了皺:“晚星,你真要擱下連鎖的盤子?上周剛談好和網紅的合作,把‘冬陰功炸醬麵’做成速食包,這可是……”
“陳總你嘗嘗這個。”林晚星遞過去塊剛蒸好的槐花糕,槐花的甜混著麥香,“連鎖是把味傳開了,可咱的根在這兒呢。你看這糕,少了胡同的槐花,蒸不出這股子鬆快勁兒。”陳宇咬了口,沒再說話,隻是看著趙淑珍往瓷盆裡倒榆錢時,指尖沾著的綠沫子,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姥姥在院裡蒸榆錢飯的樣子。
三、老嫗攜孫至,藤盒藏驚雷
攤位重新開張那天,槐花香飄了半條胡同。林晚星剛把“雲朵脆冰粉”擺上桌,就見個老太太牽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站在攤前,老太太手裡攥著個眼熟的藤編食盒——盒蓋上的梔子花刻痕,跟當年顧荷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姑娘,給我來碗‘蓮子羹’。”老太太聲音顫巍巍的,小姑娘扒著食盒邊往裡瞅,盒裡露出塊褪色的繡帕,帕角繡著半朵梔子花。林晚星舀蓮子時手頓了頓,抬眼看見老太太鬢角的白發,忽然想起顧荷去年冬天過世時,顧雅紅著眼說的話:“我姥姥總念著,當年有個姓蘇的阿姨,也有個一樣的藤盒。”
謝景淵這時正好拿著溯源儀過來,儀器掃過藤盒時,屏幕突然亮得刺眼。不是映出舊畫麵,而是彈出串模糊的字——“1988年夏,蘇春托荷香居顧掌櫃存藤盒,內有女兒胎發”。林晚星猛地抬頭看老太太:“您姓蘇?”
老太太點頭,從食盒裡摸出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穿的確良襯衫的女人抱著嬰兒,正是溯源儀裡見過的身影。“我是蘇春的妹妹蘇夏,”她抹了把淚,“當年我姐中暑走得急,臨終前讓我找顧掌櫃贖藤盒,可我去時荷香居早關了……這孩子,是我姐的孫女。”
四、新味暖舊情,攤前續新篇
趙淑珍端來碗“榆錢麥飯凍”,往裡頭撒了把新摘的薄荷:“快嘗嘗,解暑。”蘇夏舀了勺,眼淚掉在瓷碗裡:“就是這味!我姐當年總說,槐樹下的涼食,比啥都解乏。”小姑娘抱著碗“脆冰粉”,脆碎粘在嘴角,像沾了層雲:“奶奶,這個比超市買的好吃!”
阿圓蹲在小姑娘旁邊,教她往冰粉裡戳爆珠:“等下給你做‘爆珠槐花凍’,把槐花汁凍成爆珠,藏在冰糕裡!”周明則往蘇夏手裡塞了盒“麻醬涼麵脆”:“帶回去給孩子當零食,這脆麵得現炸才香,比速食包強。”
夕陽落時,陳宇又折回來了,手裡提著個保溫桶,裡頭是他讓廚房做的“老北京酸奶凍”——沒放任何添加劑,就用胡同的井水鎮的。“我跟團隊說了,以後每月來胡同取新方子,”他蹲在案前看林晚星拌冰粉,“連鎖店裡的味,得沾點這兒的煙火氣才對。”
林晚星笑著往他碗裡加了勺“雲朵脆”,風刮過新纏的竹架,冰袋撞著竹條叮當作響。蘇夏牽著孫女的手往家走,食盒裡裝著剛買的“榆錢麥飯凍”,盒蓋的梔子花在夕陽下亮閃閃的。
纏藤刀插在案板上,刀身沾著新擠的楊梅汁,紫紅裡透著亮。林晚星靠在謝景淵肩上,看阿圓和周明追著跑著撒槐花,忽然明白——所謂味脈,從不是連鎖的報表,也不是精致的包裝,就是蹲在槐樹下,有人笑著遞來碗熱乎的,有人忙著添勺新鮮的,老的情、新的味,都浸在風裡,暖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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