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與誓言_初心鈴響_线上阅读小说网 

弓箭與誓言(1 / 1)

西崖的風帶著鐵鏽味,刮在臉上像小刀子。初艾特倫攥著腰間的匕首,指節泛白——銀鈴說的秘密通道藏在塊巨大的岩石後,石麵上布滿箭孔,邊緣還掛著半片焦黑的狐毛,像誰被射中時掙紮留下的痕跡。

“就是這兒。”銀鈴的尾巴掃過岩石底部的凹槽,那裡有個不起眼的機關,形狀像隻蜷縮的狐狸爪,“按三下就行,是我母親當年設計的。”

她的指尖剛觸到機關,岩石突然發出“哢嗒”的聲響,緩緩向側麵滑開,露出後麵黑黢黢的洞口。風從洞裡灌出來,帶著濃重的黴味,混著淡淡的靈力波動——初艾特倫的瞳孔縮了縮,那波動裡有銀狐族的灼熱,還有狼族獨有的清冽,像有人在這裡同時儲存過兩族的兵器。

“進去吧。”銀鈴率先鑽了進去,赤紅色的尾巴在黑暗中劃出道殘影,像盞引路的燈,“裡麵有夜明珠,碰一下就亮。”

初艾特倫跟在她身後,靴底踩在碎石上發出沙沙聲。洞不深,走了約莫十步,就看見洞壁上嵌著顆拳頭大的夜明珠,被銀鈴的尾巴掃過,瞬間發出柔和的白光——光芒照亮的刹那,他倒抽了口冷氣。

洞的兩側立著十五把弓箭,弓身是銀白色的狼骨,弓弦纏著赤紅色的狐尾毛,箭頭淬著層淡金色的光澤,顯然是用狼族的精血淬煉過。最顯眼的是掛在正中央的箭囊,裡麵插著的箭羽一半是雪白的狼毛,一半是火紅的狐毛,尾端都刻著個小小的“盟”字。

“祭司說,這些弓箭要用兩族的靈力才能拉開。”銀鈴取下一把弓,試著拉了拉,弓弦紋絲不動,“當年狼族的勇士和狐族的獵手一起打造的,說要是有一天教廷來犯,就用它們守護銀狼穀。”

初艾特倫拿起一把弓,入手沉重,狼骨弓身上刻著細密的圖騰,與他臂彎的盟約痕隱隱呼應。他將靈力注入弓身,銀白色的圖騰突然亮起,弓弦上的狐尾毛也跟著泛紅,發出輕微的嗡鳴——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量順著手臂蔓延,帶著銀鈴尾根刀痕的刺痛,還有自己舊傷的灼熱,兩種痛感交織在一起,竟奇異地形成股強大的力道。

“能拉開嗎?”銀鈴的眼睛亮得像夜明珠,尾尖的狼頭印記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動。

初艾特倫沒說話,隻是從箭囊裡抽出支箭。箭羽上的“盟”字被夜明珠的光照著,泛著溫潤的光——他搭箭拉弓,動作一氣嗬成,弓身彎成個完美的弧度,箭頭對準洞壁的靶心,那裡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教廷徽記,旁邊還畫著隻吐舌頭的小狐狸,顯然是銀鈴小時候的傑作。

“咻”的一聲,箭離弦而去,精準地射中徽記的中心。奇怪的是,箭頭沒入石壁後,竟爆出團金銀交織的光,像朵炸開的煙花,將周圍的弓箭都染上了層光暈。

“你看!”銀鈴拍著手笑起來,赤紅色的瞳孔裡映著光團,“我說過吧,兩族靈力合在一起才厲害!”她也拿起一把弓,學著初艾特倫的樣子注入靈力,弓弦果然微微動了動,“等阮芊姐來了,我們三個一起試試,肯定能射穿教廷的盔甲!”

初艾特倫的目光落在她拉弓的手上。她的掌心還有昨天取共生藤時留下的傷口,此刻正隨著靈力的流動滲出血珠,滴在弓弦的狐尾毛上,瞬間被吸收——他的掌心也跟著刺痛起來,卻沒像往常那樣覺得煩躁,反倒有種奇異的默契,像兩人的力氣正通過這把弓融在一起。

“洞裡還有彆的東西。”他忽然開口,目光掃過洞角的木箱。箱子上了鎖,鎖的形狀是交握的狼爪和狐爪,顯然需要兩族的靈力才能打開。

銀鈴跑過去,將尾巴尖貼在鎖上,赤紅色的靈力順著爪形鎖蔓延。初艾特倫也伸出手,金色的靈力注入的瞬間,鎖“啪”地彈開了——箱子裡鋪著層狼皮,上麵放著些泛黃的卷軸,還有個小小的布包,打開一看,是堆磨得光滑的狼牙和狐爪,用紅繩串在一起,像串護身符。

“這是‘同心符’。”銀鈴拿起一串,輕輕碰了碰初艾特倫的手腕,符串立刻發出淡淡的光,“祭司說,戴上它就能感知到彼此的位置,要是有人受傷,符串就會發燙。”她把一串塞進他手裡,赤紅色的尾巴繞著他的手腕纏了兩圈,“這樣你就不用總懷疑我跑去找教廷了。”

初艾特倫的耳根紅了,把符串胡亂塞進口袋,拿起一卷卷軸。卷軸上畫著銀狼穀的地形圖,用紅筆標出了十幾處陷阱,旁邊用炭筆寫著小字:“此處埋三十根狼骨刺,狐族靈力可觸發”“彼處設流沙坑,狼族精血能讓沙子變硬”——字跡蒼勁有力,顯然出自狼族之手,旁邊卻有稚嫩的批注:“沙子要混月露草汁,不然會傷著幼崽”,是銀鈴的筆跡。

“這些陷阱……”

“是兩族一起挖的。”銀鈴的指尖劃過地圖上的陷阱標記,聲音低了下去,“焚獸坑事件前,我們就知道教廷遲早會來,每天晚上都偷偷挖,狼族的勇士負責搬石頭,我們狐族的獵手就畫陷阱圖。”她忽然笑了,尾尖掃過地圖邊緣的小狐狸圖案,“你看這個,是我畫的,當時覺得陷阱太凶,就畫了隻狐狸守著,說‘彆傷著好人’。”

初艾特倫想起三年前那些夜晚,他確實總聽見穀裡傳來挖地的聲音,母親說那是銀狐族在儲存過冬的食物,讓他彆多問。此刻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陷阱,才明白那些夜晚的響動裡,藏著兩族未說出口的守護。

“把弓箭和卷軸都帶走。”他開始收拾東西,將弓箭放進背簍裡,動作仔細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瓷器,“陷阱需要重新檢查,有些機關怕是已經失效了。”

銀鈴卻突然蹲在地上,抱著膝蓋不說話。夜明珠的光照在她背上,能看見尾根的刀痕又滲出了血,顯然是感應到了他心裡的沉重——她總是這樣,能輕易捕捉到他藏在冷硬外表下的情緒,像當年在焚獸坑,她明明被靈火灼傷,卻還是看出了他躲在灌木叢裡的顫抖。

“你是不是還在怕?”她的聲音悶悶的,尾巴尖輕輕蹭著他的靴底,“怕我控製不住噬靈骨,在戰場上反過來攻擊你?”

初艾特倫的動作頓住,背簍裡的弓箭發出碰撞的輕響。他想說“不怕”,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昨晚他確實做了噩夢,夢見銀鈴渾身燃著靈火,箭羽上的“盟”字變成了“叛”,對準了冰窖裡的幼崽們。

“我把這個給你。”銀鈴忽然解下脖子上的狼牙項鏈,塞進他手裡。項鏈的鏈扣處刻著的“鈴”字被摩挲得發亮,“這是銀狐族的信物,要是我真的失控,你就用它刺穿我的心臟,這樣噬靈骨就會跟著一起碎掉。”

初艾特倫猛地攥緊項鏈,狼牙的尖端刺進掌心,滲出血珠。他想把項鏈丟回去,像過去三年裡無數次拒絕她的示好那樣,可看著銀鈴赤紅色的瞳孔裡映著的決絕,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不用。”

他把項鏈重新戴回她脖子上,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胸口的疤痕,那裡還帶著點灼熱的溫度,是噬靈骨在蠢蠢欲動,卻也在他觸碰的瞬間溫順下來。“盟約痕能壓製它。”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的血已經混在一起了,要失控也是一起失控。”

銀鈴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她沒說話,隻是用尾巴緊緊纏住他的腰,像條害怕被丟棄的小獸——初艾特倫能感覺到她在發抖,尾根的刀痕傳來陣陣刺痛,與他臂彎的舊傷產生共鳴,像兩簇在寒風中依偎的火苗。

洞外傳來初阮芊的聲音,帶著點焦急:“你們在裡麵嗎?發現教廷的探子了!”

初艾特倫立刻拉起銀鈴,將一把弓箭塞進她手裡:“走。”

兩人鑽出洞口時,正看見初阮芊蹲在岩石後,手裡捏著枚沾血的弩箭,箭頭刻著教廷的徽記。“探子往狼尾草坡跑了,應該是去報信的。”她的目光掃過他們背著的弓箭,瞳孔亮了亮,“看來來得正好。”

銀鈴突然搭上弓箭,靈力注入的瞬間,狼骨弓身和狐尾弓弦同時亮起。她瞄準探子逃跑的方向,箭頭泛著金銀交織的光——初艾特倫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順著同心符流進她的體內,與她的靈力融為一體,形成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咻!”

箭離弦的速度比剛才快了數倍,在空中劃出道流光,精準地射中探子的小腿。更奇特的是,箭羽上的“盟”字突然炸開,散出的光霧化作隻銀狼和銀狐的虛影,將探子牢牢困住,發出痛苦的哀嚎。

“這是……”初阮芊驚訝地看著光霧中的虛影。

“是兩族的守護靈。”銀鈴的聲音帶著點驕傲,赤紅色的尾巴高高翹起,“祭司說,隻有真正同心的狼族和狐族,才能讓守護靈附在箭上。”

初艾特倫看著那隻銀狼虛影,發現它的前爪上有塊疤痕,與自己心口的舊傷一模一樣;而銀狐虛影的尾尖有個小小的狼頭印記,像極了銀鈴尾尖的那道——他忽然明白,所謂的守護靈,從來不是虛無的傳說,而是兩族血脈裡藏著的羈絆,隻要彼此信任,就能喚醒。

“把探子綁起來,帶回冰窖審問。”初艾特倫扛起背簍,裡麵的弓箭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響,像在呼應著什麼,“我們得知道教廷到底帶了多少人來。”

銀鈴跟在他身後,赤紅色的尾巴時不時掃過他的手背,像在確認他沒有離開。同心符在兩人的手腕上微微發燙,傳遞著彼此的體溫——初艾特倫能感覺到她的心跳有點快,帶著點緊張,卻沒有絲毫恐懼,像當年焚獸坑前,她攥著山莓乾說“初艾特倫哥哥,我不怕”時那樣。

西崖的風還在吹,卻不再帶著鐵鏽味,反倒混著狼尾草的清香。初阮芊走在最後,看著前麵交疊的身影,忽然覺得手腕的狼爪痕傳來一陣溫熱——她低頭看去,那道印記正與初艾特倫臂彎的盟約痕、銀鈴尾尖的狼頭印記產生共鳴,在陽光下連成道無形的線,將三人緊緊連在一起。

洞壁上的夜明珠還亮著,照亮了空蕩的山洞和滿地的狼毛狐毛。那些被遺留下的同心符在光中輕輕晃動,像串無聲的誓言,在訴說著兩族從未改變的約定。

屬於他們的戰爭,即將在狼尾草坡拉開序幕。但此刻,握著彼此溫度的手,背著共同打造的弓箭,他們忽然覺得,哪怕教廷的大軍鋪天蓋地而來,也不過是場需要並肩麵對的風雨。

畢竟,同心的箭,能射穿最堅硬的壁壘;同生的血,能融化最刺骨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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