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再次降臨時,湯凜站在湯家後園的廢井前。
井蓋上結著薄霜,他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寒霜劍嗡鳴著出鞘,劍氣掠過井壁時,千年寒鐵鑄造的井磚竟結出冰花。
他伸手按在井壁上,冰紋順著他的掌心蔓延,將整口廢井封成座冰窟。
"明日開始。"他望著井底漸漸凝結的冰層,袖中願果的光透過布料滲出來,在冰麵上投下淡藍的影子,"這裡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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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凜的掌心按在井壁最後一塊冰磚上時,寒霜劍的嗡鳴方才止歇。
冰窟內的溫度比外界低了二十度,李瑤呼出的氣在眼前凝成白霧,卻不及她盯著井底時眼底的冷意——那裡有個用冰棱築成的半透明囚籠,願果正懸浮其中,淡藍光暈在冰壁上投出蛛網般的光痕。
"命織草。"湯凜的聲音裹著寒氣,卻在遞出錦囊時放輕了尾音。
錦囊中探出的藤蔓早被他用靈力溫養得青翠欲滴,此刻正繞著李瑤手腕打了個圈,像是在安撫她緊繃的神經。
李瑤摸了摸藤蔓上細密的絨毛,指尖觸到命織草特有的清涼,這才抬步走向冰囚籠。
冰麵在她腳下發出細碎的裂響,像極了昨日願察司廢墟裡,那些斷裂的命律絲線。
李瑤深吸一口氣,將命織草的藤蔓輕輕探入囚籠。
藤蔓剛觸到願果的光,便如活物般蜷縮成球,葉尖滲出幾點熒光——是靈植在主動吸收願力。
她盯著藤蔓上漸深的藍斑,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肋骨:"它在抗拒,但能吸收。"
湯凜的手指扣緊劍柄,指節因用力泛白。
他能看見願果的光正以極慢的速度被命織草抽離,卻也注意到冰壁上的光痕正順著藤蔓的脈絡往李瑤方向攀爬,"停下。"他突然出聲,寒霜劍橫在兩人之間,"你的靈力波動在亂。"
李瑤這才驚覺自己的掌心已被冷汗浸透,命織草的藤蔓不知何時纏上了她的小臂,葉片邊緣泛起暗紅——是她強行催發靈植親和力的代價。
她咬著唇想抽回手,藤蔓卻突然暴長,直接紮進願果的光團裡。
願果的光暈猛地炸開,藍芒刺得兩人閉眼,再睜眼時,冰囚籠中央竟凝出一道半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裹在褪色的玄色道袍裡,麵容模糊如被水浸過的畫,唯餘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藏著萬千星子。
他的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帶著某種穿透靈識的震顫:"命運之網,終不可斷。"李瑤的靈海突然翻湧,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是願夢中那道指引她找到願鏡池的虛影,是那些被無形存在操控的修士臨終前,眼底閃過的同一道微光。
"你是誰?"湯凜的劍氣驟然暴漲,冰窟頂部的冰錐簌簌墜落,卻在觸及虛影時化為齏粉。
虛影的目光掃過李瑤腕間的命織草,又落在她心口——那裡藏著湯凜昨日收走的願果,此刻正隔著兩層衣物灼得她發燙。"真正的敵人,尚未現身。"虛影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悲憫,"他在等你成為...鑰匙。"
話音未落,虛影便如晨霧般消散。
願果的光重新凝聚成圓,命織草的藤蔓卻突然蔫軟下來,葉尖滲出黑血——方才吸收的願力裡竟混著腐壞的氣息。
李瑤踉蹌著扶住冰壁,掌心的冰磚在她靈力衝擊下碎成冰渣:"他說的"敵人",是無形存在的幕後主使?"她想起願察司典籍裡記載的"願力吞噬者",那些能操控他人執念的邪修,"可無形存在已經被我們打散了..."
"沒有。"湯凜的劍鞘重重磕在冰麵上,震得願果的光都晃了晃,"方才那道影子,和願鏡池底的命律絲線同源。"他伸手按住李瑤的後頸,靈力如溫泉般湧進她體內,替她梳理紊亂的靈脈,"你渡給我的靈力裡,也有這種...被刻意掩蓋的波動。"
李瑤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想起三日前與無形存在對抗時,那東西明明已被願果的光燒成碎片,可湯凜的傷口卻遲遲不愈;想起聖女在願鏡池邊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清玄長老提到"監察使"時,指尖不自然地摩挲著腰間的墨玉牌——原來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在幕後推波助瀾。
"明日的考核。"她突然握住湯凜的手腕,命織草的藤蔓順著兩人交握的手爬上去,在他掌心織出個極小的藍芽,"我要接下監察使的位置。"湯凜的眉峰微挑,卻沒反駁——他早看出李瑤翻《玄霄誌》時,在"監察使特權"那頁折了角,"願察司的秘庫,記錄著千年間所有願力異變。"李瑤的眼底泛起冷光,"如果真有幕後黑手,他一定在找某樣東西...而我會讓他以為,我就是那把鑰匙。"
冰窟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三更已過。
湯凜將願果收進自己的命核——那裡有他用寒霜靈力築成的壁壘,比任何法寶都安全。
李瑤望著他頸間晃動的玉牌那是湯家主母昨日硬塞給她的"兒媳信物"),突然笑了:"明日考核,我需要命織草偽裝成...頂級願力親和者。"她摸著腕間蔫軟的藤蔓,靈力如絲般滲進去,"它會配合的,對吧?"
命織草的藤蔓突然抬起葉尖,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
冰窟外的夜色更深了,某處屋簷下,一隻通身漆黑的鳥撲棱著翅膀飛起,爪間攥著片染血的命律絲線。
而玄霄宗藏經閣的頂層,某本落灰的古籍突然翻到新頁,泛黃的紙頁上,"命運之網"四個大字泛著妖異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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