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時睫毛微顫,再抬眼已換上三分懇切兩分迷茫:"聖女說要護持命律秩序,瑤昨日夜裡翻來覆去想,倒有個笨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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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聖女停在她麵前,案幾上的星紋燈將兩人影子投在青磚上,交疊成模糊的輪廓。
"不如設一處"願鏡池"。"李瑤指尖虛點地麵,"修士入池,鏡水映心,能照見自己最深的執念。"她頓了頓,喉間泛起命核共鳴的甜腥,卻笑得更柔,"願察司本就掌願力,若能讓修士自願審視內心,既合了"察"字,又能......"她咬住下唇,"又能讓那些散逸的願力有處歸依。"
聖女的瞳孔在"歸依"二字時驟然收縮,旋即又漫上笑意。
她抬手撫過李瑤鬢角碎發,指腹帶著常年浸在命律中的冷意:"李姑娘當真是貼心。"話音未落,殿內傳來玉盞輕碰的脆響——是她的貼身侍女捧著茶盞出來了。
李瑤後退半步避開那隻手,袖中命織草卻已將聖女指尖的命律波動記了個分明。
她望著侍女托著的青釉茶盞,忽然想起昨夜拓下的願力圖——所有異常紅點,都繞著聖女的住處轉。
"就依李姑娘說的。"聖女轉身時廣袖帶起風,吹得廊下銅鈴叮咚,"三日後巳時,願鏡池啟用。"她側頭瞥向李瑤,眼尾朱砂在風裡蕩開些微弧度,"李姑娘可要親自監工?"
"自然。"李瑤應得利落,看著聖女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後,這才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命織草的葉片上,不知何時凝了顆露珠,在晨光裡映出願鏡池的雛形——池底暗紋,正是她昨夜用命核之力刻下的逆律陣。
三日後巳時,願鏡池上騰起嫋嫋白霧。
李瑤立在池邊,看著最後一塊刻著命律紋路的青石板被嵌入池底。
她的指尖在袖中掐了個訣,命織草的分株順著她的血脈鑽入池底暗紋,根須與逆律陣的銀線纏作一團。
"吉時到——"
隨著監禮修士的高喝,願鏡池的水麵突然泛起金光。
數百名聞訊而來的修士自覺排成隊列,最前麵的是個青衫少年,他剛觸到水麵,整個人便如被抽去筋骨般癱軟,眼中映出個垂淚的老婦——是他十年未歸的母親。
李瑤望著池麵浮起的種種執念:有求道者的劍,有思慕者的發,有複仇者的血。
這些碎片在水麵上飄成星圖,最終都朝著池心的命律樞紐彙聚。
她能清晰感覺到,無形存在的氣息正順著願力的牽引從虛空裡鑽出來,像條吐信的蛇。
"來了。"她低喃一聲,袖中命織草突然暴長三尺,根須刺破她的掌心,鮮血滴入池中。
逆律陣應聲啟動,池底暗紋化作猩紅漩渦,將原本要彙聚的願力猛地扯向四麵八方。
"放肆!"
一道驚雷般的怒吼炸響在天際。
李瑤抬頭,隻見漫天命律絲線如暴雨傾盆,每一根都泛著幽藍的光,所過之處,修士們的執念碎片被絞成齏粉。
她能感覺到那些絲線在試圖穿透她的命核,卻被命織草的根須死死纏住——這是她用靈植親和力布下的網,專等無形存在自投羅網。
"李瑤!"
熟悉的冷冽聲線裹著冰風劈來。
李瑤轉頭,便見湯凜踏著寒霜劍破雲而下,玄色大氅被風卷起,露出腰間那柄從不離身的寒鐵劍。
他的目光掃過她掌心的血痕,瞳孔驟縮成線,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退開!"
李瑤沒有退。
她反而迎著命律絲線往前一步,命核之力如火山噴發般湧出,與命織草的根須一起,將纏在她身上的絲線往自己命核裡拽。
無形存在的嘶吼更烈了,絲線開始反噬,割得她周身皮膚滲出血珠。
"逆者自決?"李瑤染血的唇角勾起笑,"我偏要逆這局。"她的聲音混著命核碎裂的輕響,"命運不是一條路,是千萬條!"
湯凜的寒霜劍就在這時貫穿池心。
冰藍色劍氣如遊龍,將糾纏成網的命律絲線撕出個大窟窿。
無形存在的嘶吼化作尖嘯,一道黑影從窟窿裡竄出,撞碎了半麵演武殿的飛簷。
願鏡池在轟鳴聲中爆裂。
李瑤被氣浪掀飛,卻在落地前被湯凜攬入懷中。
她望著漫天飛濺的池水,突然看見某滴水中映出個熟悉的身影——是聖女。
她站在演武殿最高處,眼尾朱砂不知何時變成了幽藍,正對著他們的方向露出個詭異的笑。
第三日清晨,李瑤在湯家彆苑的榻上醒來。
窗外的桃花被昨夜的風打落了滿地,卻有株命織草從窗縫裡鑽進來,葉片上沾著半滴幽藍的液體——是無形存在的殘力。
她捏起葉片,突然聽見院外傳來侍女的驚呼:"夫人,三長老的貼身書童今早突然說,他夢見所有人都在同一條路上走......"
李瑤的指尖猛地收緊,命織草的葉片在掌心裡碎成綠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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