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林葉掠過他們腳邊,遠處傳來幽淵特有的嗚咽,仿佛在說——有些秘密,終於要見光了。
幽冥淵入口的懸崖在月光下泛著青灰,風卷著腐葉的腥氣灌進領口,李瑤的命核在丹田處震得她指尖發麻。
她停住腳步,掌心的命輪之鑰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那震動不是警告,是某種更強烈的牽引,像根無形的線,正穿透血肉往淵底深處拽。
"李瑤。"湯凜的聲音壓得很低,玄鐵劍在他身側嗡鳴,劍鞘上的雲紋被他握得泛白。
他望著她腕間影藤印記滲出的淡淡綠光——那是她靈力不穩的征兆。
方才在密林中連番激戰,她本就未愈的內傷又添新傷,此刻唇色白得像雪,"你氣息亂了。"
李瑤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掌心的薄繭磨過她指腹,是熟悉的溫度。"我能感覺到。"她仰頭看向懸崖裂隙間翻湧的黑霧,"命核在喊我。"那些被幽冥力侵蝕的修士、地道裡的殘魂光團、天機子與黑袍人在鏡中的冷笑——所有碎片突然在她腦海裡拚出完整的輪廓,"他們要的是命核,而命核要的......"她喉結動了動,"是我親自來確認。"
湯凜的指節驟然收緊,幾乎要把她的手捏疼。
他盯著她眼底跳動的幽藍光芒,那是命核力量外溢的跡象。
五年前在蒼梧山,他見過她為救靈植園被反噬的模樣;三年前湯家老宅鬨陰祟,她為鎮壓邪物吐了半帕子血;可這一次,幽冥淵的危險遠勝以往。
"我陪你。"他說,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
李瑤卻搖了搖頭。
她抬起另一隻手,輕輕覆上他眉骨——那裡還留著地道裡碎石擦出的血痕,"湯家需要你。"她笑了笑,可那笑比哭還澀,"若我出事......玄鐵劍能護你周全。"
湯凜的瞳孔驟縮。
他突然拽住她的衣袖,力道大得幾乎要扯碎錦緞:"你知道我不在乎湯家。"夜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眼底翻湧的暗色,"我隻在乎你。"
李瑤的鼻尖突然發酸。
她想起昨夜在偏院,他替她渡靈力時掌心的溫度;想起地道崩塌時,他用玄鐵劍替她撐起的那方小天地;想起他總在她調配靈草時默默備好蜜餞,說"甜的能壓血味"。
可此刻,命核的震動已蔓延到心口,像有團火在燒,燒得她不得不做出選擇。
"三日。"她踮腳,在他唇上輕輕碰了碰,"若三日後我沒出來......"她退後半步,指尖撫過他腰間的玄鐵劍,"你就帶著影藤印記回湯家,就說我采藥時墜了懸崖。"
湯凜的呼吸驟然一滯。
他望著她一步步退向懸崖裂隙,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要融進黑霧裡。
最後一刻,他突然扯下腰間的玉牌拋過去——那是湯家主母的信物,刻著"凜"字的暖玉。"帶著這個。"他聲音發啞,"若遇到危險......捏碎它。"
李瑤接住玉牌,暖意順著掌心滲進血脈。
她朝他笑了笑,轉身踏入裂隙。
黑霧立刻裹住她的身影,腐臭的氣息灌進鼻腔,她這才看清腳下——所謂的"入口"不過是道狹窄的石縫,石縫深處泛著幽藍的光,像巨獸的眼睛。
命核的震動突然暴烈如雷!
李瑤踉蹌著扶住石壁,指甲在石麵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石壁上的青苔突然蜷縮成球,露出下麵刻滿的幽冥文——那是傳送陣的紋路!
她順著紋路望去,隻見石縫儘頭的空間突然扭曲,一座由白骨與黑鐵鑄就的傳送陣浮現在眼前,陣眼處懸浮著枚黑色令牌,表麵的蝕痕與黑袍人衣袍上的暗紋如出一轍。
"是他的。"李瑤喃喃自語。
她伸出手,指尖剛觸到令牌,一陣劇痛便從太陽穴炸開。
眼前的景象瞬間模糊,再清晰時,她已站在一片血色雲海下。
千年前的命契盟山門巍然矗立,紅牆碧瓦在陽光下泛著金芒。
但此刻,山門牌匾正往下淌血,染臟了"命契"二字。
她看見年輕的黑袍人跪在殿中,腰間的黑色令牌閃著幽光:"聖女,幽冥界願以命輪之力為聘。"他抬頭時,眼底沒有忠誠,隻有瘋狂,"隻要您允我取命核......"
"住口!"記憶裡的聖女那分明是李瑤的臉!
)揮袖震碎了供桌,"命核是守護六界的根本,你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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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以為我真想娶你?"黑袍人突然暴起,手中的匕首刺穿聖女心口,"我要的是命核!
是幽冥界的統治權!"他扯下聖女頸間的命輪之鑰,鮮血濺在鑰匙上,"天機子說得對,聖女的命核最純淨......"
畫麵突然破碎。
李瑤踉蹌著扶住傳送陣邊緣,心口的傷口還在疼——那不是幻覺,是記憶裡的痛覺正在侵蝕她的身體。
"你終於來了,聖女。"
陰惻惻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李瑤猛地轉身,隻見黑袍人站在傳送陣陰影裡,他的麵容不再被黑霧籠罩,竟是與她有七分相似!
他手中的黑色令牌泛著血光,"千年前我沒能取到命核,現在......"他舔了舔唇角,"你的命核比當年更純淨。"
李瑤的指尖扣住輪回之鑰。
她能感覺到命核在丹田處沸騰,那是在積蓄力量。"這一次,"她盯著黑袍人眼底翻湧的幽藍,"我不會讓你得逞。"
黑袍人突然笑了。
他的身影開始虛化,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那就來聖壇找我吧,聖女。"他的笑聲漸遠,最後消散前,李瑤聽見他低語,"等你見到那枚玉簡......"
傳送陣突然劇烈震動。
李瑤被震得跌坐在地,抬頭時,黑霧已重新籠罩了入口。
她摸出湯凜給的玉牌,暖玉還帶著他的溫度。
三日後,他會來嗎?
而此刻,在幽冥界最深處的聖壇上,黑袍人立於漆黑的祭台中央。
他手中的玉簡泛著幽光,上麵的刻痕與李瑤懷中的命輪之鑰嚴絲合縫。
他低頭凝視著玉簡,唇角勾起一抹陰詭的笑:"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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