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將命輪鏡壓在案幾上時,指節泛著青白。
她借口"衝擊築基瓶頸"向宗門報備閉關,竹屋的門閂剛落下,就迫不及待掀開了暗格裡的錦緞——青銅鏡麵蒙著的薄塵還未散儘,卻在她指尖觸及的刹那,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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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急。"她對著鏡子低語,聲音裡帶著安撫又藏著狠勁。
前世被背叛時她學會了如何在絕境裡剖絲剝繭,此刻也一樣。
她咬破指尖,血珠墜在鏡心,暗紅與青銅交纏的瞬間,鏡麵突然迸出刺目銀光。
李瑤猛地後退半步,發頂的玉簪"叮"地撞在竹梁上。
那銀光裡浮起模糊的影子,像被水浸過的絹畫,卻能看清銀袍廣袖翻卷的輪廓。"鑰匙已認主,宿命終將歸位。"聲音像冰錐紮進耳膜,李瑤踉蹌著扶住案幾,看見鏡中虛影的眼尾——那裡有半枚血色紋,與她掌心輪回之鑰的印記竟有三分重疊。
"你是誰?"她脫口而出,指尖掐住腰間的融靈藤墜子。
那是湯凜用本命藤為她編的,此刻在掌心灼得發燙。
鏡中虛影卻在她問話時驟然碎裂,銀芒如細針般紮進她眼眶,等再睜眼時,滿室都是徹骨寒意,命輪鏡"哐當"墜地,在青磚上砸出蛛網似的裂紋。
竹屋外傳來腳步聲。
李瑤剛彎腰去撿鏡子,門就被叩響了。"阿瑤。"湯凜的聲音透過竹門滲進來,帶著她熟悉的低啞,"青硯說你今日沒去用晚膳。"
她攥緊鏡背,指腹被青銅毛刺劃破。
血珠滴在青磚上,像顆紅痣。"我..."話未說完,門閂已被輕輕撥開。
湯凜提著食盒站在門口,月光從他身後淌進來,照見她發白的臉和地上的碎鏡。
他的瞳孔縮成針尖。
食盒"啪"地落在案上,還冒著熱氣的桂花粥濺出幾滴,在木頭上洇開淺黃的痕。"手。"他抓過她的手腕,看見掌心未褪的幽光,"方才在馬車上你就在抖,現在連命輪鏡都碎了——"他頓了頓,喉結滾動,"是不是那聲音又出現了?"
李瑤忽然覺得鼻子發酸。
三年前湯家祠堂裡,他站在陰影裡看她簽替身婚書,如今卻連她睫毛顫一下都能察覺。
她將袖中碎玉攤開:"是幽冥界的鎖命紋,它在引我去忘川。"她指腹撫過他掌心的薄繭,"方才鏡中那人說...宿命歸位。"
湯凜的拇指擦過她眼角的淚。
他轉身從懷中取出個檀木匣,封著玄霄閣的朱砂印。"這是我偷拿的鎮派封印符。"他撕開封印,符紙在指尖泛起金光,"能暫時封了這紋路的引動。"他托起她的手腕,符紙貼上皮膚的刹那,李瑤聽見"嗤"的輕響,幽光像被掐斷的蛇,蜷縮著往掌心退去。
"疼嗎?"他垂眸問,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
李瑤搖頭,卻看見他虎口的血——方才撕封印時,他指甲崩了道縫。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湯凜,我怕的不是死。"她的心跳透過衣襟傳來,"是萬一我真的...走偏了路。"
"不會。"他將她的手按得更緊,"你救過我十七次命,這次換我守著你。"
夜更深時,李瑤在竹榻上蜷成一團。
湯凜走前替她生了暖爐,可她還是冷。
迷迷糊糊要睡時,鼻尖突然湧進熟悉的雪鬆香——那是前世她在太虛幻境裡,自己常用的香。
她睜開眼,站在一座銀色宮殿前。
漢白玉階上落著薄霜,殿門雕刻著輪回之鑰的紋路,正緩緩開啟。
門內飄出的氣息讓她眼眶發熱,那是...她自己的氣息。
前世的李瑤站在門後,與她生得一模一樣,卻穿著月白仙裙,發間插著她從未見過的玉簪。
"回來。"前世的"她"開口,聲音像春風化雪,"你的宿命,該圓了。"
李瑤想邁步,卻被什麼纏住了腳踝。
低頭看時,暗紅鎖命紋正順著小腿往上爬,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
她想喊湯凜,喉間卻發不出聲。
再抬頭時,殿門已閉合,前世的"她"消失在霧裡,隻剩一句低語:"記住,你要找的答案,在...
"阿瑤!"
李瑤猛地驚醒,額角全是冷汗。
窗外月已西沉,暖爐裡的炭星子劈啪作響。
她摸向掌心,卻觸到一片灼燙——那裡多了道血色印記,形狀像極了鏡中銀袍人的徽記。
晨霧漫進竹窗時,那印記仍在發熱,像團燒不儘的火,順著血管往心口鑽。
李瑤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這熱度,分明在指引著某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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