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湯凜的手掌覆上她後頸,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他另一隻手捏著顆裹著金箔的藥丸,指節因用力泛白:"她在攪亂你的心脈。"
李瑤抬頭看他,發現他眼尾泛紅,像是強行壓著什麼情緒。
方才替她擋匕首時劃開的傷口還在滲血,血珠順著腕骨滴在青石板上,連成細小的紅線。
"吞下去。"他將藥丸塞進她齒間,拇指輕輕抹過她顫抖的唇,"這是今早新煉的明心丹,加了三倍的忘憂草。"
丹藥入喉的瞬間,清甜的藥香在舌尖炸開。
李瑤閉了閉眼,那些翻湧的情緒突然像被按了暫停鍵——她能清晰感覺到,命影話語裡裹著的陰毒氣息正被藥力一點點剝離心脈。
再睜眼時,鏡湖水麵的漣漪裡,命影的殘影還在扭曲,但已沒了先前的凶戾。
"你說我是被拋棄的。"李瑤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穩了三分。
她鬆開湯凜的手,一步步走向湖邊。
湖水漫過她的繡鞋,涼意順著腳踝往上爬,卻比不過她此刻心跳的熱度,"那你呢?
你不也是我靈魂裡被壓抑的那部分?"
命影的殘影頓了頓。
她原本漆黑的眼瞳裡閃過絲慌亂,像被戳中了痛處:"你懂什麼......"
"我懂。"李瑤彎腰捧起一捧湖水。
靈植親和力順著指縫滲入水中,她能清晰感知到湖底那些水藻的根係正纏著命影的魂體——不是攻擊,而是在輕輕牽引。"我懂被背叛時的不甘,懂做替身時的委屈,懂明明想反抗卻要裝成賢良的疲憊。
這些情緒我從未否認過,隻是暫時收進了心裡。"
命影的身形開始虛化。
她伸手指向李瑤,指尖卻像浸了水的墨筆,在空氣裡暈開一片混沌:"你以為這樣就能......"
"我不要和你爭。"李瑤打斷她。
她將掌心的湖水潑向命影,靈植力裹著本命契印一起湧了出去,"你是我的暗麵,我是你的光。
我們本就該是一體的。"
湖麵突然泛起金色漣漪。
命影的殘影發出一聲哀鳴,聲音裡帶著哭腔:"為什麼......你明明可以恨的......"
"因為恨太累了。"李瑤望著那道即將消散的影子,喉嚨發緊,"我要留著力氣,去愛值得的人。"
最後一縷殘影沒入李瑤心口時,她猛地捂住嘴。
靈魂深處像被溫水漫過,帶著點刺痛的暖意——那是被壓抑多年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
她踉蹌著後退,被湯凜穩穩接住。
"現在知道疼了?"湯凜的聲音帶著點啞,卻還是習慣性地用調侃掩飾擔憂。
他低頭檢查她的掌心,發現她不知何時攥破了靈植引,"方才怎麼不躲?"
"躲了就接不住她了。"李瑤望著重新平靜的湖麵,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她摸了摸心口,那裡還殘留著命影消散前的溫度,"她說我是被拋棄的......可如果沒有這一半,我還是完整的我嗎?"
湯凜沒說話。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將那枚攥碎的靈植引放進自己袖中。
指腹擦過她掌心的血珠時,他突然低頭吻了吻她的指尖:"你是李瑤。"他說,"是會為了靈植熬夜調配靈露的李瑤,是被我母親刁難時會笑著遞上桂花糕的李瑤,是剛才為了接住自己的影子,寧願被靈植引劃破手的李瑤。"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卻像重錘般敲在李瑤心上。
她望著他眼裡的自己,突然笑了:"好像確實,不管有多少個影子,我都還是我。"
話音未落,湖底傳來一聲悶響。
兩人同時轉頭。
鏡湖中心的水麵突然裂開道縫隙,一塊巴掌大的青銅殘片緩緩升起。
殘片上布滿細密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最中央刻著一行古篆:"雙生者,終有一戰。"
李瑤下意識伸出手。
殘片表麵的光芒突然亮了些,像在回應她的觸碰。
"瑤瑤。"湯凜的手覆上她的手背,"不管接下來要麵對什麼......"
"我知道。"李瑤轉頭看他,眼裡的霧氣散得乾乾淨淨,"我們一起。"
殘片的光芒又亮了幾分。
夜風拂過,帶起李瑤發間的銀簪。
她望著那枚懸浮在湖麵的殘片,指尖微微發顫——這一次,她沒有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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