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駭人的是,那女子的麵容竟與她此刻的模樣完全重合,正垂著眸用她慣用的姿勢摩挲腕間傷痕,像極了每日晨起對鏡梳妝時的自己。
"嗤——"湯凜的護魂鈴炸出刺耳鳴響,震得李瑤耳骨發疼。
她踉蹌一步撞進他懷裡,卻在抬頭時瞥見街角方向騰起灰蒙蒙的霧,霧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與若有若無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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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像根細針,精準紮進她記憶裡最隱秘的角落——是前世被背叛那日,她躲在破廟時,雨水打在青瓦上的脆響。
"阿瑤。"
這聲呼喚輕得像片雪,卻讓李瑤的脊背瞬間繃直。
她轉頭望去,隻見穿白紗的女子正從霧中走出,廣袖垂落如瀑,眉間一點朱砂紅得刺目——那是她前世未入修仙界前的模樣,眼尾還帶著未褪儘的嬰兒肥,可眼底的悲愴卻與記憶裡被摯愛推入懸崖時的眼神完全重疊。
"你為何要背叛誓約?"白紗女子越走越近,裙裾掃過青石板的聲音與前世那夜懸崖邊的風聲重疊,"我們明明說過要一起修仙,要......"
李瑤喉間泛起腥甜。
她死死攥住湯凜的衣袖,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前世根本沒有什麼"誓約",所謂的"一起修仙"不過是負心人哄她交出靈根時的謊言。
可此刻幻境裡的"前世她",連說話時睫毛顫動的頻率都與記憶裡的自己一模一樣,分明是截取了她最痛的那段記憶,用命輪之力具象成刀。
"他們在用我們的記憶操控幻境。"李瑤咬著後槽牙吐出這句話,舌尖嘗到醒神丹殘留的苦,"阿凜,你的護魂鈴能鎮心魔,我的靈植親和力或許能......"
"閉嘴。"湯凜突然低喝一聲,另一隻手已從儲物袋裡摸出枚菱形玉鏡。
鏡麵流轉著銀藍色光暈,正是湯家秘寶"命識鏡"。
他反手扣住李瑤後頸,腕間命契殘痕與她的貼在一起,玉鏡頓時泛起暖金色光霧,將兩人裹成繭:"雙生護盾,能暫時屏蔽命輪對記憶的讀取。"
李瑤能感覺到那層光霧像溫水般漫過識海,原本在腦海裡翻湧的前世畫麵漸漸模糊。
她趁機調動靈植親和力,指尖輕觸地麵——青石板縫隙裡鑽出株極小的野菊,花瓣上凝著的靈力波動卻比尋常靈植強十倍。
順著這株野菊的感應往東邊掃去,她的靈識突然撞上團暗紫色的漩渦,漩渦中心是座飛簷翹角的塔,塔尖插著根鏽跡斑斑的命針。
"命塔。"李瑤指向東邊,聲音裡帶了絲雀躍,"靈力異常波動在那裡,應該是幻境核心。"
湯凜的劍已出鞘三寸,劍尖指著白紗女子的方向:"走。"
兩人剛邁出三步,幻境突然扭曲。
青石板街像被揉皺的絹帛,酒旗"醉仙樓"詭異地倒懸著,賣糖葫蘆的老頭變成了湯曜的模樣,正舉著草靶上的紅果笑:"阿凜,她是外人,你該信我......"
與此同時,前世李瑤的身影從另一側包抄過來,白紗被詭風吹得獵獵作響:"阿瑤,留下吧,這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兩重聲音像兩張網,兜頭罩下。
李瑤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識海裡那層光霧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痕——是命輪在強行突破雙生護盾。
她咬碎舌尖,腥甜的血漫進口腔,反手在虛空畫出道命契印記:"以血為引,破!"
血線剛畫出,幻境裡突然炸開冰藍色的光。
湯凜的劍終於完全出鞘,劍身映著李瑤的血印,竟泛起與她命契殘痕相同的暗紋。
兩人腳下的地麵轟然裂開,露出條往下延伸的石階——正是命塔的入口。
"走!"湯凜拽著李瑤躍入裂痕,身後傳來湯曜的尖叫與前世李瑤的嗚咽,混著命輪破碎的脆響。
石階陡峭,兩人幾乎是跌進塔底的。
李瑤扶著牆站直時,鼻尖突然縈繞起熟悉的桂花香——是湯凜袖底的糖霜味,在這陰寒的塔底格外溫暖。
她抬頭,正看見塔頂垂下落幕般的光,光中懸浮著塊巴掌大的碎片,表麵流轉著星子般的微光,像極了湯家古籍裡記載的"命輪核心"。
李瑤的指尖不受控製地輕顫。
她望著那碎片,突然想起湯家老夫人常說的話:"命輪碎,湯家興"——可此刻碎片散發的柔和光芒裡,她竟看見自己與湯凜的影子重疊,像兩株纏繞的靈植,根須在命輪碎片裡交纏生長。
"阿瑤?"湯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點她從未聽過的沙啞。
李瑤深吸一口氣,抬步走向那團光。
她的指尖離碎片隻剩三寸時,忽然聽見塔外傳來金袍男子的冷笑,混著命輪重新運轉的嗡鳴——但此刻她眼裡隻有那碎片,以及碎片裡,她和湯凜交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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