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起湯凜的手,往那片光團走去,發間銀簪上的命紋隨著動作輕顫,像在應和某種跨越千年的召喚。
命海深處,有低沉的聲音開始蘇醒,像古鐘在雲層裡滾動。
命海深處的嗡鳴陡然拔高,像是琴弦被撥斷前的顫音。
李瑤的腳步一頓,便見那片光團中央翻湧起霧靄,一道半透明的虛影從中凝聚——他著玄色廣袖,眉眼被霧氣籠著看不真切,唯聲音沉得像壓了千年玄鐵:"歡迎來到命擇之境,真正的選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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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瑤指尖的鑰匙紋突然發燙,那溫度順著血脈竄到心口。
她鬆開湯凜的手,向前半步站定,發間銀簪上的命紋隨著動作輕顫,倒像是替她應了聲:"我是來終結這一切的。"
虛影的霧氣晃了晃,像是在笑:"終結?不,你是來繼承的。"
話音未落,命海突然掀起驚濤。
李瑤瞳孔驟縮——那些懸浮的命輪竟開始分裂重組,化作無數碎片在兩人身周盤旋。
有畫麵從碎片裡鑽出來,像被風吹散的畫卷:前世的她跪在破廟前,雨水順著發梢滴在泥裡,而湯凜的命輪裡,十二歲的少年正蹲在藥簍前,用草葉裹住最後半塊甜糕;湯家祖地的地宮深處,刻著"命律不可改"的石碑下,藏著半枚與她鑰匙紋吻合的殘印;最讓她呼吸一滯的,是命主隕落前的畫麵——那個同樣戴著命律銀冠的女子,在天地崩裂時將手掌按在虛空,說:"下一個命擇者,會替我看見命輪新生。"
"原來如此......"李瑤喉間發澀。
她想起方才在命輪裡改動湯凜瀕死畫麵時,冰魄蘭破血而出的生機;想起這些年她在湯家周旋、在萬靈穀馴植,看似被宿命推著走,實則每一步都在往命輪裡釘新的錨。
原來命擇者不是被命運選中的提線偶,而是能捏斷線、重畫譜的人。
虛影的霧氣漸漸淡了,最後凝出一雙眼睛——竟與湯凜的眼尾弧度有七分相似。"命律需要執掌者,"它說,"不是為了禁錮,是為了在宿命潰堤時,有人能站出來補缺口。"
話音落儘,虛影如晨霧般消散。
命海中央卻升起一座青玉命台,台頂懸浮著枚金色命印,表麵流轉的紋路像極了李瑤掌心的鑰匙,又比那複雜百倍。
命印散出的光漫過命海,原本流轉的光輪竟都安靜下來,像學子在等先生開講。
"接受它,你就將成為新一任命律執掌者。"那聲音從命印裡傳出來,帶著金石之音。
李瑤望著命印,喉結動了動。
她能感覺到命印在召喚——不是強迫,是像母親在喊晚歸的孩子,帶著溫暖的引力。
可她的指尖還殘留著湯凜掌心的溫度,方才在命輪裡看見的那些畫麵還在眼前晃:湯夫人的藤條抽在湯凜背上,他偏頭對她笑;柴房裡的甜糕帶著爐灰香,他說"我偷的,你放心吃";裂縫裡他渾身是血,卻把最後一口靈力渡給她,說"你得替我看春天"。
"阿凜。"她轉頭,湯凜正站在她身側半步遠的地方,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他手背被命絲勒出的紅痕還沒消,卻在看見她視線時彎了彎唇角:"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李瑤胸口發悶。
她想起十二歲那年,她偷冰魄蘭被穀主抓住,是湯凜替她頂了罰,說"是我讓她摘的,我要給母親製藥";想起湯夫人嫌她出身低,要退婚時,湯凜把婚書拍在祠堂供桌上,說"除非我死";想起剛才在命輪裡,他握著她的手說"命輪該由走這條路的人來寫"。
原來所謂支持,從來不是口頭的應和,是他站在她身後,替她擋過所有風雨,卻把選擇的權利,牢牢塞回她手心。
"我想試試。"李瑤輕聲說。
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可指尖卻穩得很。
她抬步走向命台,每一步都像踩在雲裡,又像踩在實地上——因為她知道,隻要回頭,湯凜一定在。
命台離她越來越近,金色命印的威壓也越來越清晰。
那威壓不是壓迫,倒像是某種認可,像老園丁在等小徒弟接過花鋤。
李瑤伸手,指尖即將觸到命印的刹那,命海突然泛起漣漪,原本安靜的光輪又開始轉動——這次轉動的方向,竟與方才截然相反。
命印懸浮於命台之上,散發著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威壓,仿佛在等待著某個決定性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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